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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行王道,草民忆之,悟出两条王道:不欺弱、爱人。王爷何不效法?” 这时一个看不惯的张宁的官儿斥道:“大胆,你言下之意敢说王爷不爱人?” 张宁回敬道:“王爷欲行王道,尔等又是如何约束部下的?我于城中亲眼所见,士卒肆意妄为,jianyin掳掠无恶不作,下面的将士欲将王爷的名声置于何地?” 一旁的朱恒一脸担心,给张宁递了个眼色,站出来说道:“张平安的意思并非要说王爷失策,只是初进徐州城,部下一时混乱。” 张宁断然道:“我等为王爷帐下之人,正应戮力出谋献策、弥补失误,怎能因为话不中听就不说?草民斗胆进言,,请即刻颁严厉军法,烧杀掳掠者严惩不贷,欺凌杀害妇孺者罪加一等;第二,当务之急发榜安民,制定争取民心舆情的策略。” 一员武将不以为然道:“地盘不是嘴皮子一动就说来的,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将士们打了胜仗,反倒对他们喊打喊杀,今后谁还舍得性命冲锋陷阵?你这舞文弄墨之辈,根本不懂打仗。大凡如狼似虎之军,都带着个狠劲,今后还有仗要打,不能削了他们的锐气。那些蛇鼠两端的草民有什么用?今日王爷来了就顺王爷,明日jian臣的兵马来了就顺jian臣,哼哼!” “如此作法,形同草寇,英雄如何来归?”张宁直视那武将。 武将道:“抢点东西就要被杀,那将士们攻城略地有啥盼头?” 张宁摇头叹息一声,说道:“有罚必有赏,明目张胆地抢失了人心,何不拉拢有识之士治理地方维护秩序,然后收税?更何况军人作战怎能只图利益?王爷应当培养将士们的荣誉。” 朱高煦一直对争论不置可否,这时却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 张宁答道:“朝中jian臣不道,王爷乃正义之师,将士们维护世间大义、保护百姓,受世人尊敬、走出去坦坦荡荡脸上有光,这就是荣誉。” 朱高熙抬手制止其他想说话的人,开口道:“罢了,你们也不必争。张平安的话言之有理,治军正因法令严明、赏罚分明。约束部下和发榜安民,你们就照着赶紧拿出文章来。” 徐州的那些投降地方官听到这里,无不悄悄拿眼打量张宁,面露感激之色。眼下他们确实没有什么话语权,有个汉王帐下的谋士帮着徐州士大夫和百姓说话,自是好事。 张宁再次进言成功。等到朱恒从中军出来后给他安排住处,好像汉王要在徐州休整几天才会走。 及至晚上俩人见面一起吃饭,张宁便随口问道:“朱兄是否赞成我今天的言论?” 朱恒笑道:“那不是明摆着吗?孟子早就论述过了‘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王道胜于霸道,在今时今日照样实用。” 他这么说,但发榜安民约束部下这种基本的事都还要张宁这个局外人来进言,实在让人不太理解。张宁估摸着,朱恒在乐安得罪了人,不愿意站出来。 这时朱恒又道:“王爷今日有话,有心让平安在帐下谋事,你意下如何……当然老夫并没有说你另有贤主之事。” 张宁想也没想就摇摇头,反正对汉王有点失望。也许他武力还行,就是御下之术和张宁见识过的朱瞻基比起来有点差距,汉王底下一帮人矛盾日渐加深,也没见他有什么法子来应付。 他早就想走了,但是惦记着南京被抓的张家人,等汉王兵马攻陷了南京,说不定能把他们救出来一块儿跑路。 ……没几日,张宁就从朱恒那里听到了消息,淮安、扬州、苏州、安庆等地曾与汉王有结交的都督、指挥使诸多武将叛变投靠,南京的江防屏障十去八九无兵可调,形势已难以阻挡汉王南下的兵锋。本来同总兵、平江伯陈瑄在淮安接到圣旨意图阻挡,又被部下给控制在家中,无法调兵。 汉王积极壮大实力,广派密使联络天津、青州、沧州、山西各地的武将,那些以前就同意响应汉王起兵的人,劝说他们带兵南下会合同图大事。派去南京的人,主要是劝降。 张宁也不再去中军议事了,上回主要是看那些无辜的人受害于心不忍,后来也就不再过问汉王军中的事。 他们和朱恒住在一所征用的宅子里,一日门口的守卫进来禀报,说外头个人叫赵二虎,拿了块刻字的玉要见先生。张宁顿时想起来,忙和老徐一起亲自出大门去接。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那赵二虎给张宁的印象很好,人高马大一身力气的样子,履历中还当过海军打过仗,正是一个有用的人才。不过就算对他有恩、此人是不是愿意跟着造反?这是个问题,张宁打算先笼络一下再观后效。 到得大门口,只见那赵二虎背了个包裹穿了身干净的衣裳,见面就爽快地跪倒称“恩公”。张宁忙上前扶起,他站起来,从怀里摸出那块玉递还。张宁想着他又不是文友,把玉送他不太合适,也就收了。 这时赵二虎说道:“既然恩公收留,以后我便跟随左右做些照料马匹的事,充作家丁护院也可。” “却是屈才,咱们进去说话。”张宁说道。他一面走,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老徐,心道这赵二虎和老徐不是同一类人。老徐本来就是待罪之身浪迹江湖,没地方可去,当然不会嫌他罪官的身份,更不怕干造反的事;赵二虎有家有室,看样子也不是过不下去,何苦自甘堕落? 那日在路上救了赵家,张宁不过一时爱才、随口拉拢,倒不想这人不清楚自己什么身份状况就投奔来了。 三人进屋入座,二虎便开口道:“在海上跑惯了,回家打铁真是呆不住,还要受那帮小卒的鸟气,倒不如遂恩公出来闯闯。恩公谈吐不俗、结交甚广,不知咱们以何为业?” 张宁听罢这个问题沉吟许久。 百八十七章仇恨 宣德元年九月十四日,经过谈判之后,朱高煦率众未经战斗进入凤阳府,去祭祖。朱高煦是开国皇帝朱元璋的亲孙子,他要去拜祖宗,中都的留守宦官和文武官员都不好找什么理由来拒绝,况且他们也不想和汉王为敌。 张宁等人追随在军中一路而来。南京应该已经戒严了,私自过去不太好进城;进去了也没用,只有等汉王的军队占领南京后,才能通过朱恒的关系,设法将张家的人从牢里救出来。 他们的身边又多了一个随从:赵二虎。除了想要造反的话没说,张宁告诉了他实际情况,自己是一个被通缉的罪官。但赵二虎仍然要追随左右,或许因为他是个在家乡安稳不下来的人,也有碍于恩情的原因。 一行人随军队在凤阳暂时住下来,晚上朱恒回到住处,和往常一样找张宁说话。只见朱恒欲言又止的样子,张宁便说道:“朱部堂有话直说便是。” 朱恒这才开口道:“之前我们派往南京的人,有几个被驱逐出城回来了。” 张宁沉住气顺着他的意思道:“不算是坏事,虽然使者被驱,但说明南京的官员不想得罪汉王,否则他们就该将那些人都抓起来,甚至可以斩首示众以明决心。” “正是如此。不过……”朱恒道,“回来的人说了个消息,平安家的人……被凌迟处死了。” 张宁愣了愣,下意识重复道:“凌迟?” 朱恒说道:“俗称杀千刀,就是脱光了罪犯的衣服绑于市集,行刑者要在他们身上割下一千块rou才能让他们死去,一般要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