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路上能见度不高，东西送到的时候实验室下班时间已经过了，地中海刚锁好门，半道遇上跑腿的外地小姑娘，心一软就签了字，路上想起李成蹊家离自己家不远，叹口气打了个电话，准备顺路给他送去，再蹭顿晚饭。

    下周三林宇回昆明，家里正收拾行李，狼烟动地的，接过那个塑料袋和杂志画册包着的小盒子时李博士差点没以为是有人恶作剧，一边回头问林宇最近有没有网购东西一边小心翼翼打开，眼神刚接触到logo，活见鬼似的迅速把塑料袋又原路包上了。

    “干嘛，不会真是狗屎吧？”地中海看他脸色不对，连忙举起右手闻了闻，“要是狗屎这就不是一顿饭能解决的了啊！我跟你说！”

    拉开抽屉把东西放进最深处，放完还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里忙活的林宇，李博士翻个白眼：“什么狗屎？饭点儿呢，恶不恶心啊你？”

    “那你一副踩到狗屎的样儿？”说话间一阵鸡汤香味幽幽飘过来，地中海陶醉地深吸一口气，“你说你命怎么这么好？自己颜值高就算了，老婆也是大美女，大美女还会做饭！”

    他纠正他：“是女朋友。”

    “有什么区别？不是就快领证了吗？”

    不想再就这个话题深聊下去，加上鸡汤估计还得炖一会儿，李成蹊把围裙摘下来，抓起手机往外走：“我出去打个电话……”

    “饭就好了，”没想到林宇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闪电般立刻追了出来，手上还握着一只热气腾腾的锅铲，“你去哪里？”

    他没看她，只说：“有点事，出去打个电话。”

    林宇没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他。地中海从这沉默中品出了一丝古怪，哈哈笑着打圆场：“哎哟，老母亲突然喊我回家吃饺子，实在对不住啊弟妹，我先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了。

    大门重重关上，林宇放下锅铲，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饭就快好了，你别出去了吧。”

    李成蹊沉默片刻，还是坚持：“我很快就回来。”

    “你只是喜欢她的钱罢了。”她忽然没有耐心继续陪他玩这种小学生把戏，情绪上头，直接把话挑破，“你不会以为自己遇到真爱了吧？还是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可以两头兼顾？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是什么样子啊？毛手毛脚，脸上只差没写着‘你快回去’，‘你好碍事’。”

    他们是老鸹窝里飞出的一对金凤凰，没有人比她更懂得他在想什么，从青春期开始李成蹊就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并且很快学会了隐晦地利用这项优势来达成目的，这一点她和他半斤八两，因此从不介意、也从未过问他是怎么加入的外联部，怎么顺利留校硕博连读，又是怎么成功被招进了以挑剔和高薪闻名的LY实验室。

    她知道他对别人有过短暂的心动，一定有，但他不曾也绝对不会出轨。

    “你还记得你来北京前说过什么吗？”

    你说你要在这里扎根，你再也不要回去那个每年只有支教老师进县城才能上一节英语课的地方。

    “林宇，这次不一样。”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他终于肯直视她的目光了，身为本科化学、硕士制药的在读博士，李成蹊很清楚荷尔蒙和激素的威力，因此自己也觉得接下来要说的话可笑至极，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自嘲和难堪，“我突然觉得寒窗十年，节衣缩食的努力留在北京可能就是为了遇见她也不一定。”

    最开始他也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涉世未深、满脑子公主梦的小女孩，还是独生女，从小被父母娇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他说什么她都信。后来发现陆琰是一颗水晶雕成的谜团，她太好懂，也太神秘，她说‘我性格很差，所以没朋友’，傲慢得明明白白，可是转头又问他‘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同情我？’，像个虚张声势的小朋友。

    他们不般配，他当然知道自己配不起她，借口‘调查’发作不过是给自己找个理由彻底斩断这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哪怕他知道她对他也有好感。

    “东西我不能收，同城快递，她肯定在北京，我必须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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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对药丸就是有好感，这个不算药丸自作多情，只是玛丽自己没发现而已。长到这么大她就服过两次软，其中一次就是飞北京和药丸道歉，如果二少没跟来，男主男二绝对有的打，药丸对二少肯定是有一争之力的，但是二少的直觉太敏锐了，玛丽根本还没意识到自己对药丸有好感game就已经over了，来北京之前她想的是“药丸不可能和我做一辈子朋友”，来之后她想的是“他是下属不是朋友，我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