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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了闭眼睛,忍住想要把眼前的人揍一顿的冲动,“你没有资格提我mama。”贺言成动了动唇,低声说:“对不起,我……”他还想说什么,季诚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这里不欢迎你,我也不认识你,你可以走了,我要上课了。”季诚说完,冷漠地转身。“季诚……”贺言成在背后喊他。季诚没有回头,推开门走进教室,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教室里的同学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任谁都看得出来季校霸的脸色很不好看。薛卉嘴里叼着咬了一半的山楂卷,吧唧吧唧嚼了几下,等他回来坐下,歪着脑袋瞧他:“你怎么啦?谁找你呀?”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她才敢和他说话了。季诚不吭声,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直到上课铃响前,才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他来了。”他?是谁?薛卉不解,下意识地往窗外望了望。玻璃窗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她除了门口一个黑色的人影外,看不到别的什么。下节是生物课,生物老师在给他们复习遗传学,讲到显形和隐性遗传的时候,熊永年敲了门进来。熊永年很少会在其他老师的课上出现,他的表情很严肃,和生物老师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把季诚叫了出去。季诚走的时候,薛卉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椅子忽然被人敲了两下,薛卉愣了愣,回头,坐在她后排的石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还在课上,石磊压低身体趴在课桌上:“班长,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直觉告诉薛卉他说的事情肯定是和季诚有关。薛卉小心翼翼地看了讲台上的老师一眼,侧过身,举起书遮着自己:“什么事?”石磊说:“我刚才课间上厕所回来,看到你同桌和一个男人站在外面说话,那个男人……好像是他的爸爸。”爸爸?薛卉愣住。关于季诚的身世,关于他的父母他的家人,别人不知道,薛卉是知道的。季诚一直用“那个男人”来称呼他的父亲,从他出生到现在,十九年了那个男人都没有出现过,甚至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季诚这么一个儿子的存在,现在他为什么又要回来了?要不是在课上,薛卉也想跑出去问一问他为什么。接下来的半节课对薛卉来说特别难熬,季诚一直都没有回来,她也没什么心思听老师讲课。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铃响,同学们急着去食堂吃饭。薛卉合上书,先去了趟教师办公室。毫无疑问,办公室也没几个老师在,黑熊哥的座位空着。她正要回去的时候,迎面遇到了和同学一起走过来的薛尧。“找老师吗?”薛尧轻声问她。薛卉摇了摇头:“不是。”“那你跑上来干什么?”薛尧说,“走吧,我先带你去吃饭,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哦。”薛卉点头,跟着哥哥一起去了食堂。吃好饭回到教室,季诚还是没有回来。平常一到这个点就在教室里蹲人的黑熊哥也不在,难得一个没有班主任管的自由的中午,大家都没什么心思看书,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聊天吃零食。薛卉拿出手机,给季诚发了两条微信,他没回。后来她又试着给他打电话,也没有人接。薛卉放下手机。季诚从来没有不接她电话不回她消息的时候,就算有事情,他也会在看到后第一时间找她。一整个下午,季诚都没有回来。就在薛卉以为他今天不会出现的时候,晚自习第一节课下课后,他从外面走进来了。少年浑身上下都带着寒气。薛卉不敢说话,从他进来到坐下,一直睁着眼睛圆溜溜地盯着他瞧。被她瞧了有好几分钟,季诚叹了口气,也看向她:“有什么话你就问吧。”薛卉有好多问题想要问,她点点头:“第一个问题,你今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季诚说:“我在校长办公室里,手机静音了,没听到。”“校长办公室?”薛卉意外,“你去那里干什么?”季诚看着她,语气很平静:“那个男人回来了,我不理他,他去找了我们班主任和校长。”薛卉脱口而出:“是你爸爸吗?”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连忙抿紧嘴巴。他应该一点儿也不想认这个父亲。果不其然,季诚说:“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这样的爸爸。”薛卉垂下眼睑:“对不起。”“不怪你。”季诚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往她那边伸了伸,握住她温暖的小手。他的手很冰,只剩下掌心一点点地温度。薛卉迟疑了一下,另一只手叠在他的手背上,小声问,“那你们,今天都聊了什么。”既然他说在校长室,薛卉能想到,估计这一整天的时间,他都在校长室里,和他那个所谓的父亲对峙。季诚低声道:“他希望我能认他,但是不可能,就像他当年没有任何感情地和别的女人上了床,他就该知道,我和我mama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他。”贺言成这个人,还算是有点头脑,知道他不会轻易原谅他,于是去找了他的班主任,甚至于是九中的校长。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现在的校长曾经是季诚外公的学生,无论如何,校长都不会帮他说话的。连带着熊永年和校长,四个人僵持了一天无果,贺言成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才离开了学校。季诚一天没有喝水,嘴唇干得泛白。薛卉把她的保温杯拿出来,水是晚自习之前倒的,她没喝过,还很烫。她倒了一杯水出来,对着杯子吹了几下,试着喝了一口,感觉不是很烫了,才递给季诚:“你先喝点水,你看你的嘴唇都干裂了。”季诚看了那杯子一眼,没有接,而是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课间的教室里人来人往,他喝的又是她的杯子,薛卉有点儿脸红,生怕被人看到似的,眼睛胡乱地四处乱转。季诚一抬头就看到她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他故意说:“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见不得人吗?”薛卉:“……”这人刚才明明心情还很不好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开始逗她了?这个话题就被季诚一句话给带过去了。他大半天的课没上,幸亏他有一个年级第二的同桌,笔记什么的都给他抄了一份,还有老师课上讲的试卷,也在剩下的晚自习里给他讲了一遍。季诚听得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