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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你多心了。”送了妯娌进屋后,她回了自己的院子,斜倚在榻上想着今天的事,想着容辞和顾宗霖的表情,他们的动作,甚至还琢磨了一下在老太太屋里,两个人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间,最后回忆了温氏怎么劝也不能放心的神态。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有趣,里头包含的一丝一缕线索都别有深意,也值得探究。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榻子上辗转反侧,不停地推敲着这一天所见所闻,直到晚上许讼回来,两人躺在床上,她还在想。她突然坐起来,伸手把身边的人摇醒:“老爷!老爷!”许讼被她惊醒了,捂着胸口不满道:“大半夜的,什么事啊?”“老爷,你今天见着四丫头家的姑爷了没有?”“顾宗霖?他专门去前院见过我们了,”许讼疑惑道:“不只今天,他去年进士及第,如今与我同殿为臣,之前我就见过他,怎么了?”陈氏压低声音道:“前一阵子四丫头不是因为这桩婚事受了罚么?……就是说她私会顾宗霖,以至于人家弃了三丫头非要娶她的那件事。”许讼当然知道这事儿,闻言不由皱紧了眉头,他是个传统古板的男人,对这种事总是厌烦的:“那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如今还提它做什么?没得丢人。”陈氏道:“按照龚毅侯夫人说的,顾宗霖宁愿得罪咱们大哥大嫂,也非四丫头不娶,那他对四丫头就算到不了生死相随的地步,起码也该是情根深重了,可我今天眼瞅着,他们两个可生疏的紧呢。”“兴许是人家刚成亲,还害羞呢。”陈氏不满道:“你这个人!这夫妻两个之间有没有爱意我还看不出来么?不说别人,单说咱们容婷和姑爷,那才是相亲相爱的夫妻俩呢,一时不见就挂念,等见着了眼里就没有旁人,两个人对视的时候都能不自觉地傻笑……这才是互生爱慕的样子呢。”这些情景许讼也见过,不由生出了点兴致,他半坐了起来,示意妻子继续说。陈氏道:“这两个人都有些不对头,顾宗霖呢,好歹还有意看顾他娘子,遇到路不平的地方还能略略扶一把;咱们四姑娘就更不像那么回事儿了,按理说她既有那心思勾搭他,便应该细心留意,时时注意人家的心思才对,可不论是跟老太太请安时,还是午间用膳时,她居然一眼也没往旁边看,要不是顾宗霖有时问她两句,看样子她能全当没这个人。当初咱们姑娘可是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长到姑爷身上呢。”“你是说……”许讼迟疑道:“他们之间本无私情,是咱们冤枉了侄女?”“呸呸呸!什么咱们,明明是老太太和大嫂她们给人定的罪,当初我可一句话都没说。”陈氏啐了他一口:“我之前就说这事儿有猫腻,容辞那个性子……不像是能干出这等事来的人,要说是四房的那两个丫头干的我倒信。”四房的五姑娘许容佩和六姑娘许容真都是庶出,陈氏一向看不惯她们的轻浮性子。“你这时候放这些马后炮有什么用,还能跑到老太太跟前去替容辞洗刷冤情不成?这事儿都过去了,你再提它不但老太太嫌你多事,大嫂认定的事你要去驳,不怕她生撕了你?”陈氏讥讽地说道:“我算是怕了大嫂了,哪里有那么大胆子敢去驳她?”说着又正色道:“我是觉得,既然容辞的品行没有问题,咱们不妨与她多亲近亲近,我看她今天的举止行事,倒像是个能在侯府站稳脚跟的,咱们若是跟顾家打好关系,到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岂不好么?之前我不提,是觉得她人品有瑕,不想跟她多打交道,如今……”许讼腾的一声坐起来,盯着她道:“你要这么多条路做什么?老太太总不会亏待我们。”陈氏一下子就上了火气:“是!老太太是你的亲娘!可你看看这些年,从有了吴氏之后,伯爷还像是你的亲大哥吗?咱们都是做祖父祖母的人了,不为自己想,总要为孩子们想吧?大房潇儿至今只有两个女儿,可咱们岑哥儿九岁,岩哥儿也都五岁了,大嫂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都泛着绿光,叫我怎么能不怕?”许讼眼神暗淡下来:“何至于此……”“我也不是说要害谁,只是未雨绸缪罢了……”说着陈氏流下泪来:“如今老太太还在,大嫂就敢这样,平日里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着沛儿媳妇也没个好声气,等老太太哪天走了,不管她打什么主意,咱们防的住吗?”许讼虽有些迂腐,但到底不忍见妻子如此伤心害怕,只得道:“行了,快别哭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管了还不成吗?”陈氏马上收了眼泪,破涕而笑:“我就知道你这老货还是有些良心的。”第15章骨rou,如隔世这厢顾宗霖与容辞回府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一人去了前院书房,一人回了后院。容辞一进屋,刚把其他人遣走,便被李嬷嬷拉进卧室里,按坐在罗汉床上。容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李嬷嬷沉着脸将手探向了她的腹部,摸了两下觉出不对来,道:“可是带着束腰?”其实容辞对李嬷嬷是有点又爱又怕的感觉,她虽疼她,却也十分严厉,遇到她做错了事的时候也会毫不犹豫地指出来,容辞小时候调皮捣蛋,许谦和温氏性子都软,管不了她,那时都是李嬷嬷出手教育她。对她来说,李嬷嬷既像慈母又像严父,自是对她十分敬畏。这次她自己自作主张差锁朱去迷晕李嬷嬷,也是犹豫了好久才决定的,更别说锁朱了,她领命的时候腿都在打哆嗦,由此便可见李嬷嬷平日里积威之重了。她这时有点怕李嬷嬷秋后算账,因此格外乖巧,问什么就紧赶着快答:“带着呢,也是怕别人看出不对。”其实李嬷嬷早把迷药的事抛诸脑后了,毕竟在她心里,就是她自个儿的生死也不及容辞重要,这个紧要关头,她哪还有心思追究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姑娘,咱们把束腰去了,让我瞧瞧。”等容辞听话的除了束腰,只穿了里衣站在她面前,她便重新仔仔细细用手丈量了一番她的肚子,又掐了掐她的腰身,沉吟了片刻,便示意容辞把外衣穿上。“嬷嬷,怎么样?”“我瞧着你这肚子比大多数这个月份的孕妇要小一些。”容辞一听有些着急:“是不是胎儿有什么不好?”李嬷嬷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道:“那倒不是,应该是你的子脏天生靠后一些,人又不消瘦,才显得肚子小了些。”容辞闻言松了口气,又听李嬷嬷道:“这是件好事儿,那束腰你且暂时用不着,你的肚子并不明显,用了反倒伤及胎儿,等过一两个月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