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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生产想来是十拿九稳的事,瓜熟蒂落至少比孕中期强行拿掉胎儿要安全得多,因此才主张把孩子生下来,却不想容辞的心里不知存了什么事儿,越在恭毅侯府待就越急躁紧张,眼看就要影响到胎儿了,难道到时候也让她去赌那一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运气吗李嬷嬷是绝不可能就这样算了的,因此才不计后果的出了手,难道当初她不知道若是顾宗齐出了事,王韵兰再发疯把事情抖搂出来,容辞也会受到责难吗她当然知道,可是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危及到性命,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离开那地方,让容辞心情好转再说,至于其他的,先放到一边去吧。现在她眼见容辞从踏进这座宅子开始,整个人就有了微妙的变化,那根弓弦rou眼可见的松弛了下来,不由更加庆幸自己当初的当机立断了。这人啊,特别是孕妇,有时心情的好与坏,比身体上的健康还要重要。李嬷嬷心想,那顾大爷虽自作自受,可也算得上死的很有价值了。容辞并不困,只是坐的腰酸背痛,躺了一会儿就恢复过来了,她站起来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发现这屋子上房只有三间,虽比三省院少了东西两间梢间,但面积却并不小多少,打扫的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布置摆设也多是淡雅一些的样式,更合自己的口味。更重要的是,这里不会有那些前世就看厌了的那些人时不时的出来碍眼。她活动了一会儿,李嬷嬷便道“一天只填了些糕点,没正经吃什么东西,现在晚膳早做好了,叫他们热一热摆上来吧。”正说着,锁朱、敛青、举荷三人整理好马车上的行李,一起进了房间。举荷之前虽说是贴身丫鬟,但一直被容辞打发去整理她的嫁妆,连正房的门都没进过几次,这次出府跟着一起过来,大件的嫁妆不好搬动,也怕引人注意,就干脆都留在了三省院的库房里,举荷没了差事,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完成老太太的吩咐了,就殷勤的跑到正房里来等候吩咐。这里有温泉,附近几十里地都比京城要暖和许多,加上还生了地龙,容辞便将冬日里一刻不敢卸下的厚棉衣脱了,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藕荷色家常夹袄长裙,趁着饭菜还没热好,放松的斜倚在迎枕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同李嬷嬷说话。举荷一开始端着茶壶规规矩矩的站在罗汉床边上,看着容辞跟李嬷嬷聊天,准备随时给她续茶水,却在之后越看越怪,怎么看都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平日里能见到容辞的机会很少,近来更是除了临出门的时候,一次也没进过正房,难免觉得主子的样子有些陌生,她一开始没多想,只觉得容辞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几个月的功夫有变化也是常事,可是渐渐的她就觉得不对了这个年纪的姑娘略微长胖是正常的,可是二奶奶脸面只是稍稍丰腴,变化不大,可为什么身上胖了这么多,特别是腹部有人能肚子长胖这么多,脸上身上却没有变化吗举荷直勾勾的盯着容辞的腹部,心里胡思乱想的闪过诸多思绪,她越看越害怕,手上难以遏制的抖了起来,连带着托盘上的茶壶都发出了“咔咔”的响声。容辞就跟什么也没察觉到似的,任她盯着。不一会儿,饭菜端了上来。容辞现在肚子大了,不习惯扭着身子在炕桌上用,便让人摆在了一旁的八仙桌上,她自己则站直了身子,慢慢坐到桌前。刚刚坐下,耳边便传来“呯”的一声举荷手中的茶壶摔碎了。第30章容辞低头看了一眼,发现那茶壶摔得粉碎,连同里面的茶水一起散在地上,格外脏乱。她没去看正浑身打摆子的举荷,而是对敛青说“你去把地上收拾好。”举荷这时候反应过来,几乎像是摔倒一般跪了下来,完全不顾水渍弄污了她新裁的罗裙,她满脸慌乱“二、二奶奶,我来吧,我将它们收拾出去”“这用不着你。”容辞道“让敛青去收拾,你来为我布菜。”举荷现在满脑子乱七八糟,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只想离着容辞远远地,出去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理清思绪,要是之前能捞到一个贴身侍膳的活儿,她会高兴地不得了,可是如今她竟有些不敢迈步子了看着她磨磨蹭蹭的爬起来,就是不敢往这边走,李嬷嬷训斥道“磨蹭什么还不快些难道还要让主子等你不成”举荷看容辞当真坐在那里没动筷子,就像要等着她过去才开始吃饭一样,不由得更害怕了。奈何她也不敢违命,只得闭了闭眼,这才用极其缓慢的步伐走到桌旁。难为她这个时候了还没忘容辞的习惯,知道她晚上吃不惯油腻的,便夹了一筷子摆在桌边的白灼菜心到她碗里,然后等她反应。容辞将菜心夹起来看了看,并没有吃,而是重新放下了“怨不得李嬷嬷总夸你能干,果然是个细心的丫头。”举荷咽了咽口水“奴婢愚笨,当不得您夸奖。”举荷虽然想装傻,但她心里已经隐约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们这位四姑娘,虽然已经嫁进顾府两个多月了,但是她和顾二爷没有圆房并不是什么秘密,况且就算圆了房,两个月就能这样明显的显怀吗举荷与锁朱、敛青这种从小跟在未婚小姐身边的小丫头不一样,她在老太太房里伺候,什么媳妇孕妇的见的多了,刚刚容辞站起来的一瞬间,她就什么都懂了她这分明是有孕五六个多月的身形啊她的冷汗刷的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一时间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以各种方式被灭口的情景。“你也不用谦虚”容辞慢悠悠道“老太太疼我,所以挑了个最贴心的来服侍我,之前一直没能跟你相处,如今看来,果然不同凡响,你今后就在屋里当差,仔仔细细的伺候我,也不负老太太对你的信任呀”举荷简直被她的话吓得魂飞魄散,觉得自己怕是马上就要被灭口了,勉强才克制住不发抖“奴婢虽、虽伺候过老太太,但现在已经是奶奶的人了。”容辞啪的一声放下筷子,支着头笑道“哦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年轻,可不得让她老人家指点着才知道该如何行事。”举荷终于扛不住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泪不住地磕头“奶奶绕了奴婢吧,奴婢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啊”容辞已经过了那种一看人家哭就心软的年纪了,她冷眼看着举荷都要把头给磕破了,才开口道“你就算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又能有什么用呢去跟老太太告状么你是知道她的,她老人家对胡言乱语,破坏许氏名声的奴才可从不手软,我记得,你是家生子对吧老子娘都在靖远伯府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