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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病中,怕是不能见陛下。”褚余瞥了眼中年男子。“让开。”轻飘飘的两个字,让中年男子汗如雨下。只他依旧咬紧牙拦在褚余的面前。“陛下,臣是臣,也是人子,还请陛下……”“你大可拦着,朕可以杀了你,再进去问候你父亲。”褚余随口说着骇人的话:“反正老师病中,想必需要一点冲喜的事儿。”中年男子脸色涨成猪肝红。他还想硬拦着,褚余不为难他,抬了抬下巴。跟随在其后的几个侍从立即将中年男子拖到一侧。“姚侍郎,陛下只是与姚首辅说说话,你为人臣子的,怎么能挡在陛下的面前呢。”没有人拦着,褚余直接命人推开了那扇门。柳安安目睹全过程,给姚侍郎递过去一个同情的眼神。这位大人已经算得上坚贞不屈了。为了父亲的话,在暴君面前抵死拦了几次。可是,拦得住吗?瞧瞧陛下这个暴脾气,若是拦着惹了他,说杀就杀了。反正对陛下有恩的是姚太傅,又不是他儿子。这么一想,给暴君当臣子,也挺难的。柳安安再同情也无用,这个姚大人阻挡在暴君的面前,肯定是惹人不痛快了。这会儿,还不知道姚太傅和暴君又会怎么样呢。她不担心姚太傅,虽然姚太傅病中,在喝药。但是暴君对谁充满杀气,都不会对姚太傅心生不敬。这个男人,意外的尊师重道。她没有跟着进去。脚停在门槛外。若是姚太傅又当着面骂暴君了,她得给暴君留点颜面。“杵着当门神?进来。”走了几步,身后的小尾巴停在门口没动静了,褚余回头冷哼。柳安安忙不迭的提裙跟了上来。“是!”陛下,我给过面子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待会儿听到了什么,也别怪我!柳安安跟在男人的身后穿过屏风。透过帷帽,能看得清,就算是首辅之家,这正房也过于简单。没有什么奢华的气息。十分的朴素。这也不是什么临时布置出来的简陋,处处都是时间的痕迹。这位姚太傅,身为帝师,身为首辅,居然过得这么清廉。柳安安乖乖跟在褚余的身后,走到那张床榻前,收回视线。“老师,我来看看你。”男人站在床前,对半靠在床榻上的老人拱了拱手。柳安安立即跟着行礼。“见过姚太傅!”老人已经过了六十的年纪,花白了头发胡子。在当初正殿上初见,老人还有朝服和抖擞的精神。这会儿病中,老人一下子像是失去了精气神儿,靠在那儿病弱的老迈,是人近黄昏的安静。姚太傅视线从褚余身上划过,落在柳安安身上。柳安安透过帷帽能感受到。她有些不安。等等,该不会姚太傅先不骂暴君,先骂她吧?要挨骂了?她有些愁苦。算了,老人家若是真的想骂,干脆就给他骂骂解解气,万一把他气得精神了呢。就算这么想,她还是忍不住绞着手指,有些紧张。她眼前一黑。柳安安眨了眨眼,发现男人挪了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姚太傅冷哼了声。“陛下好大的威风。不请自来,带着一个妖妖娆娆的妾,在老夫的府上,恐吓我儿。直闯老夫的房,想问陛下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妖妖娆娆的妾’柳安安委屈地瘪嘴。她才没有!褚余还真够威风,自己寻了高鼓凳坐下,心平气和与姚太傅说话。“朕知道老师病了,特意来探望老师罢了。”“至于姚侍郎。”褚余语气薄凉,“他若不是老师的儿子,敢挡在朕面前,早死了无数次。”“你!”姚太傅气得捶床,“在陛下心中,什么人都可以杀,没有一条生命是值得尊重的吗?!无辜稚子你杀,朝中重臣你杀!还有什么人你不杀?下一步,是不是就嫌老夫顶撞陛下,要杀了我啊!”柳安安在一侧听得心惊胆战。果然,吵起来了。褚余垂着眸,似乎在听,并未反驳。柳安安有些不喜欢看暴君在他老师面前时那一份的避让,忍不住从暴君身后探出头,小心翼翼说:“太傅大人,小公子不是陛下杀的……”“不是他难不成是你!”姚太傅视线转移到她身上,怒瞪了一眼,“小小年纪嫁给谁不好嫁给他!能活到今天你已经是运气好了!还敢帮他说话?不分青红皂白的丫头!”柳安安摸了摸鼻子,她居然觉着姚太傅说的……是对的。毕竟,她就是在无数次死亡一线中挣扎着活下来的。“太傅大人说得对……”柳安安准备顺着老人的话先认个错,没想到话一起头,坐在她前面的男人回头,眼神冷得可怕。“他说得对?”柳安安绷直了身体,只觉有种异样的危险在侵袭她。难道,难道不对吗?“太傅大人说的,我运气好,是事实呀,”柳安安试图分辨一二,却迎着男人的目光,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男人却气得顾不得在别人家中,抬手顺着帷幔,捏住了她脸颊。“嫁给谁不好嫁给我,嫁给我委屈你了?”这份阴阳怪气的腔调,让柳安安瞬间头皮发麻。陛下难道是觉着这句话跌了他的面子吗!她改,她马上改!“才没有,嫁给陛下是我的福气!试问天下谁能嫁给陛下呀,也就是我运气好,才能陪在陛下身边!”谁知哄了褚余,他脸色刚好转一点,姚太傅却跟着煽风点火:“谁家养的好好的姑娘会嫁给你。我家若有孙女,宁可把她腿打折了,也绝不嫁给陛下!还是给陛下当妾!”褚余回敬了一句:“老师家中的孙女,美若天仙我也不会要。”“你!”姚太傅又气得吹胡子瞪眼,骂不过褚余,目光落在柳安安身上。小姑娘委委屈屈被男人捏着脸颊,帷帽下,只能看出她是嘟着嘴不高兴的。“柳美人,若是你父母宗亲知道你嫁给一个肆意欺负你的男人,恐怕要悔得肠子都青了。”柳安安还没说话,男人已经松开了手,又顺手给她揉了揉脸颊。本来不疼的,硬是让他给揉红了。柳安安整理了一下帷帽,亏着有垂纱挡着。不然她一半脸颊红着像什么样子。“柳美人的家人如何想的,就不劳老师费心了。”褚余替柳安安回了句,“反正也与老师无关。”柳安安暗中点头。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