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2
有人要杀他。是她的养兄。柳安安一路魂不守舍。回到元晨殿的时候,她让宫女们将殿内的火烧得旺旺地。升温到让人热得流汗,她还冷得缩在被子里,不住问:“陛下呢?”郡青一次次出门去看,回来安慰她。“回禀美人,陛下暂且还没有来,大约是勤政殿有事绊住了。”柳安安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褚余。快一点快一点。柳安安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直接裹着被子光脚踩在地上走。“美人!”郡青拦不住她,玲珑也拦不住,跟在她身边。“美人若是想见陛下,换了衣裳去勤政殿就是。”“美人稍安勿躁,陛下很快就来的。”柳安安什么也听不进去。她只知道,空荡荡地,没有他的地方,让她害怕。好像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可怖的。她疾步走出宫殿,中庭的落雪积攒了厚厚地,她一脚踩下去,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脚印。一步一步,嘎吱嘎吱。冰冷的雪地,她的脚底却热得烫心。寒风吹着,她步步踏出殿门。宫中的宫女们拦不住,焦急地跟在她身后一声声唤着。“美人!美人穿上鞋吧……”“美人快些回殿中,外面冷……”柳安安感觉不到冷,她就沿着长廊要走。红墙琉璃瓦,白雪皑皑,寒风中,她光着脚走着走着,跑了起来。想见他。宫灯一盏一盏,明晃晃地,在前面摇。褚余听见了外面的吵杂声,掀开车帘一看,前面裹着被子,光着脚的小姑娘,脸上是泪痕?不等辇车停下,褚余直接跳了下来,大步上前来,一把将人紧紧搂入怀中。“陛下?”柳安安被抱入熟悉的怀中,怔怔地喊他。“我在。”褚余嗓子有些发酸,吞咽了下,将小姑娘打横抱起。她的脚已经冻得通红。柳安安靠在褚余的怀里。啊……温度好像回来了。“陛下。”柳安安紧紧勾着他的脖子。“陛下……”她小声喊着,褚余一声一声地应。他后悔了。不该就这么放任小姑娘去见褚帷。无论发生了什么,他的小姑娘在难过。他眼底闪过一丝杀机。褚帷必死!褚余抱着人迅速穿过落雪的殿外,宫女们早早准备好,他将怀中的人放在床榻上,可柳安安没松手。柳安安小声说:“陛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陛下,我想抱抱你。”☆、第97章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只有在暴君的怀中,柳安安才能找到那份让她沉下心来的安全感。她拼命把自己缩在褚余的怀中,紧紧儿贴着他,不肯松开半分。褚余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搂着她坐在床榻上,犹豫了下,像哄孩子似的,在她背上拍了拍。“乖,不怕啊。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你。”柳安安闷在褚余的怀中,哽噎了声。“可是,可是有人想要伤害陛下呢?”她该怎么告诉陛下,她之前充满信任说起过的义兄,信誓旦旦保证过的义兄,却想在这个关节上,对陛下下手。她才不信什么上天的惩罚。陛下固然有所错的地方,但是他已经改正了许多,这样的陛下,早已经是一个合格的陛下。如果说在一年前,义兄提起这个,她在不认识陛下,不知道他的时候,或许还会跟着附和两句。可是现在,她是眼睁睁看着陛下的一点点转变,眼睁睁看着陛下在朝政上,是如何尽心尽力的。他作为这江山的主人,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任何臣民。如果说真的是天降灾难,那么好好应对也就罢了。可偏偏是她的义兄,想要从这一场灾难中,下此毒手,谋害陛下。柳安安好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义兄想要杀陛下,那么义兄肯定是错的。但是要是告诉了陛下,这种谋杀天子的重罪,义兄肯定要送了命。不说?她又怎么能瞒着陛下,有人要取他性命。如今又是雪灾又是起义,困难重重之下,还有人对他的性命虎视眈眈。柳安安犹豫半天,真的想不出来,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说与不说,好像都难,都让她无法呼吸。褚余只一听,就知道小姑娘在褚帷那儿听到了什么。难怪她浑身都在抖。小姑娘一直被老狐狸保护的很好。从来不曾接触到这些,天真的犹如稚子。无论老狐狸是打着什么主意,起码没把小姑娘养歪,他也懒得和老狐狸计较了。但是褚帷这个半桶水的狐狸崽,就该承受他应承受的惩罚。居然直白的给他家小姑娘说这种话,吓到了她。“有人想伤害我,这又不是少数。”褚余轻描淡写道:“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唯一能留下来的,就是那条命。至于我这条命。他们取不走,不配。”柳安安也说不上是放心还是又提起心了。义兄想杀陛下,那留下这条命的人是谁?义兄还是她?“陛下……”柳安安哭过一场,在褚余怀中找到了温度,揉了揉通红的眼,从怀中取出小瓶儿来。从回宫后,她想要找个御医来看看,可是郡青提醒她,此事非同小可,若是让御医知道了,八成是要白白卷一人的性命来。柳安安就不敢给别人说,不敢给别人看,一直攥在自己的怀中,眼巴巴等着褚余来。然后给他。小药瓶在柳安安的眼中,无异于洪水猛兽。她递给褚余后,声音都跟着低落了几分。“这个……这个是义兄给我的。”她说了。柳安安红着眼落下一滴泪。镇南王府,义父。十五年的养育之恩,在王府里她平安度过的那么多年。还有当初义兄对她委以重任的真诚。这一切的一切,让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心如刀割。她真的很想很想瞒下来,悄悄地不告诉陛下,只藏着这瓶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她不能。褚余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帝王。是这江山的主人。他若是有所意外,江山倾塌,万劫不复。义兄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抛弃了天下大义。她能做的就是现在坦白一切,给义兄求得一线生机。她塞过去那小药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