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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香1纪潇一度以为成康帝把什么都告诉林今棠了,出去时还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林今棠。出宫路上,二人沉默地并肩而行,正在纪潇疑心林今棠会不会不想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竟是他先开口道:“陛下刚才说的话……”纪潇连忙脱口而出:“你别放在心上!”林今棠顿了顿,“嗯”了一声,又不再说话了。该如何不放在心上?纪潇是堂堂齐王,若自己不行,可有的是人行。林今棠虽不明白为什么成康帝会这么看重他们两个男子的结合,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放不下尊严,就只能将纪潇拱手让人。两人各怀心事地回了府。纪潇让人给礼部左侍郎递信,邀人府上相见,自然是为了给林今棠打通路子,要接待外臣,就得跟着礼部一起共事。左侍郎显然是早就得了消息,他来的时候心里还犯嘀咕,虽然说接待外使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可起码主事人得有玲珑心思。他们礼部曾经cao办过齐王的婚礼,对这位林正君前后可是打听得清楚的,一个在家中都不知道讨长辈的喜、为人孤僻没朋友的人,如何代表大晏的颜面,与外来使臣们打交道?等见了面,与之交谈几句,才发觉旁人口里的印象也未必可信。此人第一眼望去气质颇冷,好在说话做事足够得体,既不拿架子,也不会失气度。加上他容貌一绝,只会让人觉得“冷”是理所应当的,他本就有孤高如鹤的资本。只是少了点上位者的矜贵,这也难怪,武安侯毕竟只是一个虚爵,哪能真跟那些世家子比?但贵气这东西,就是再薄,比起四境那些粗莽野夫,也足够撑场子了。礼部左侍郎欣慰极了,又正好想卖齐王一个好处,因此将吐蕃的风土人情、礼俗教化,使臣的来历和该注意的地方等等全部与林今棠说了个详细。不出五日,吐蕃使臣便抵达西京。在大晏周围的几个国家里,吐蕃是往来最少的,若不是大晏国土扩张极快,使吐蕃成了近邻,恐怕近几年吐蕃使臣也不必来得那么频繁。林今棠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在了西市附近的宅子里,此次吐蕃有一位使臣和一位王子前来,这二人自然是住得最好的,其他人也按阶位得了应有的待遇,林今棠早已做好布置,因此不必露面,就有礼部的人去安排。他们入长安城的第三天,礼部有人来王府通传,说吐蕃王子当街打砸了一座铺子。林今棠问:“哪里的铺子。”“西市一个平民胡商开的饼铺。”“任他去,只要砸不到世家头上就不用管。”来通传的那礼部小官寒门出身,闻言心中戚戚,心想原来这也是个重权贵轻百姓的人,这样的人进了齐王府,真是给齐王蒙羞。可到底自己也没有得罪贵人的勇气,只好诺诺应下。只是次日又路过西市时,见那家被砸的铺子风风火火又张罗了起来,老板脸上竟是浮着喜色,一问才知原来是齐王听闻吐蕃人恶行,差人送了钱财过来贴补损失。小官再到王府旁敲侧击地一问,才知齐王根本不知道这件事,都是正君一人做主,只是留了齐王的名。于是小官不免惭愧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至第七日,吐蕃王子已经闯下了三回祸事,若前两次还可以说是性格顽劣无意中生事,这第三回摆明就是故意的了。他上林今棠的药铺里造谣去了。这人打听到负责接待自己的人是齐王府的正君,又不知从哪儿听说这药铺是正君的陪嫁,这才故意报复林今棠这几日对他们的冷落。他前一天派人来这药铺里买了些伤药,故意大张旗鼓让周围商铺的人都知道,后一天便声称自己的奴隶因为用了这家铺子的药而死,引来一大批百姓观望。吐蕃王子想得极简单,药铺最忌讳的便是药死人,只要他把奴隶的尸体往药铺门口一摆,这间铺子就算完了。谁让这林正君故意不接见他们,连宴席都没有摆过,每每他们提出入宫觐见皇帝,都有这样那样的借口阻拦,这显然是个下马威。若是大晏皇帝亲口下令不见他们便罢了,一个给别人做妻室的男人凭什么做这个主?至于得罪林今棠什么的他根本不怕,吐蕃并非大晏的臣属国,他们兵力雄厚,大晏皇帝都对他们的赞普有几分客气。往年使臣来西京的时候,皆是受到礼遇,若真出什么事,也该先怪罪齐王正君的无礼才对。却独独低估了“齐王”这个名号的威力。百姓们一听说这是齐王府的铺子,首先心就偏了一大半,又有路人夹在其中,数落这几日吐蕃来使在西京种种嚣张的行为,围观群众更觉得这些人是在故意找茬,而且还欺负到齐王正君的头上来了!只是终究还是有些担心药铺真有什么问题,毕竟那尸体还在门口摆着,怪让人心惊的。吐蕃王子没想到周围百姓反应如此平淡,有些不甘心,冲动之下上前一把将裹尸布掀开。那尸体的惨状暴露在众人眼中,当即惊起了一片呼声,却也正是这时,一辆马车停在大道上,有人撩开帘子下车,声音也随之传来:“王子找我麻烦便找,何必故意吓唬路人。”林今棠难得不用低调的马车出门,而是用了王府规制的,车身奢华,还印了篆书的“齐”字,因此车驾一出现,路边百姓们便都认了出来。等人露面,便立刻有人喊出:“是齐王正君!”他虽未骑马,掀帘子的力道却略重,跳下马车时干净利落,也没等身后的仆从,便径直朝这一方走来,带着点飒爽的意思。他目光扫过那尸体,没有半点惧意,反倒是认真观察三息,随后便扯过一旁的布遮了个严实。吐蕃王子挑眉,心想倒有点小瞧这位林正君了。“你就是林今棠?”林今棠闻声望去,语气并不算客气:“正是某名讳,然而在大晏直呼他人名讳乃是失礼行为,望王子入乡随俗。”吐蕃王子尚且年轻,然而看着却老成,面容粗糙,两个人站在一起,便有如云泥之别。听见周围百姓都不禁谈起了正君神仙之姿,吐蕃王子心中更是恼怒,心想也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出口便是羞辱:“你与我谈失礼?我等远道前来,你们大晏却半点没有待客之道,你为主事之人,一句‘没空’就想打发人,你究竟是真没空,还是像女人一样忙着讨好你的男人才没空?”“无礼之徒!”司棋顿时面露怒色,连司雁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欲与之成对峙之势。林今棠却神色不变,镇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