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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人儿。“我今日才见着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未同几位表兄弟说过话,陛下同我说,若是他们愿意,可到学宫学习知识,为明年的科考做准备。”陈鸾手腕微动,露出一截水灵通透的玉镯子。老夫人有些无奈地笑骂:“那群兔崽子……我唤人去寻了叫娘娘见见,希望他们莫辜负了陛下与娘娘的一片好心。”陈鸾点头颔首,目光落在小亭栏杆外的一丛月季上,一簇簇的开得正好,阳光的映照下,花瓣呈现出透明色,片片晶莹剔透。她母亲是最喜欢月季的,因而苏府荒废这么多年,月季花却是盛开不绝,这份心意,比镇国公府不知强了多少倍。苏粥亲自去唤的人,兰老夫人乘机握着陈鸾的手,悄悄地问:“娘娘与陛下成婚多时,可预备着要个孩子了?”陈鸾脸皮薄,被老夫人这么一说,脸上登时就泛出点点红霞来,她迟疑着摇头,道:“我年少时落了水,身子骨弱,现下还得时时熬着药静养,陛下也说不急,等两三年后再要也不迟。”毕竟她和纪焕的年纪也都不大,没到那等急迫的地步。老夫人却是叹了一口气,替她着急起来,“我眼下是瞧见了的,陛下对你有心,这是好事儿。可这男人,心都是会变会偏的,得乘着后宫没进人的时候,怀个孩子傍身,你是皇后,又是嫡长子的生母,日后皇上就算贪新鲜宠上了别人,你也是独一份的体面。”这话陈鸾从许多人嘴里听过,但凡位高权重的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享齐人之福的?老夫人也是为陈鸾着想,旁人也不会说这样的话惹她不开心。远处苏粥和一帮青年的身影越走越近,陈鸾敛眸,道:“外祖母说得有道理,然孩子这事倒也急不来,且看缘分罢。”老夫人握着她的手,心底叹了一口气,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孩子这事,当真是求也求不来,不然也不至于那么多后宫嫔妃郁郁而终,一生都没求来一个孩子。绿叶红花之间,苏粥带着人穿梭而过,最终停在了小亭子口,为首的两名男子稳重,后面的三个瞧起来年纪不大,却都冲着陈鸾行了大礼。陈鸾起身一个个将人扶了起来。老夫人由人扶着挨个给陈鸾介绍,两个年纪稍大的分别是苏耀和苏宁的长子,一个嫡出一个庶出,剩下三个小的,有两个是苏粥的庶弟,还有一个则是苏耀的嫡子。苏家家教好,嫡出庶出间的隔阂不是那般深,兄弟间的感情都不错。陈鸾一一见了,才侧首对流月吩咐道:“将出宫前备的礼拿上来分给少爷和小姐。”既然前来探望,自然不可能两手空空,她早早的就叫流月与葡萄准备了些稀罕物件备着,这会子刚好拿出来做个见面礼。至于几位长辈的礼,则是胡元亲自备好,格外隆重些,由纪焕送出。叫陈鸾觉着有些意外的是,那两位比她年纪大的表兄也给她备了份礼,其中一个挠着头有些不自在地道:“别家都是兄长给meimei备礼,苏府这些年经商,别的没有,一些古董物件倒是多得很,比不得皇宫宝物贵重,但愿能博娘娘一乐。”礼虽不是什么大礼,这份心意却是实打实的,陈鸾心尖上涌上暖意,笑着颔首,轻言细语:“两位表兄有心了。”老夫人一边看一边笑,临到头眼中又泛起了泪花。老人家年纪大了,最大的愿望便是看着这些孩子们长大成家,和乐顺遂,男子心有大志安家报国,女子身子康健,夫家和善,至于其他,皆是虚名而已,不提也罢。此番若不是为了她这可怜的外孙女,她和苏祁这两把老骨头也不会再踏入京都。==苏府书房,四季常青的藤蔓顺着墙壁一路向上攀爬,这么多年时间,已经将两侧的房梁屋脊裹上一层深油的翠,细嫩的触须探到了屋顶的瓦片上,安安静静地接受这日光的照耀,不声张不招摇,生机勃发,绿意盎然。男人坐在窗子下的藤椅上,身姿挺括,嘴角噙着浅淡笑意,手里把玩着那柄玉扇,耐心地等着什么。书房里的其余三个男人紧皱眉心,半晌,苏祁终于苦笑着开口,将那方笔砚放回原处,“陛下这是吃定了老臣啊。”“太傅于先帝有师生情谊,若不愿意,朕不会相逼。”纪焕起身,书生模样,声音温润。苏祁看着眼前锋芒尽敛的男人,眸光闪烁一下,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说是不会相逼,可才见了外孙女的他,哪里舍得那么小的一个人独自在后宫那样吃人的地沉浮谋生?见他迟疑,纪焕微不可见地皱眉,而后淡声道:“三年之后,太傅便可彻底隐退,朕绝不挽留。”苏祁不解,沉声发问:“为何陛下一再强调三年的时限?”“皇后少时伤了身子,现下不宜有孕,年后调理得当,诞下皇子……”他的目光在苏家几个男人身上扫了一圈,接着道:“皇后没有娘家撑腰,太子不得立,势必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嘶。苏祁深深吸了一口气,拢在袖袍下的双手不稳,他有些不确定地问:“皇上的意思是……只要皇后产下长子,那个孩子便是太子?”每朝皇帝上位,势必都是在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凭借真本事与鲜血赢来的尊位,虽嫡庶有别,但太子之位关乎江山社稷,轻易不立。毕竟那孩子成不成器还十分难说,若是烂泥扶不上墙,哪怕是中宫所出,也难以服众,不可能担太子名位。纪焕长指敲打在古籍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轻响,声音清寒:“无论是不是长子,太子之位只可能落在皇后所出的嫡子身上。”第70章从苏府回宫前,陈鸾被兰老夫人拉住再三叮嘱了好些话,最后拐到一件事上。老夫人朝苏粥努了努嘴,道:“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四姑娘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性子随了她娘,有事闷在心里头什么也不说,现在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我与你外祖父离京数十载,对京都的才子俊杰不甚了解,娘娘若有觉着好的,提前与我说一声儿。”她年纪大了,能活一年是一年,只先得将这些个小辈安排好,这样便是哪天两腿一蹬走了也不至于留有牵挂。两个年龄稍大的孙辈自有他们爹和娘cao心相看,只苏粥的亲事,她是怎么也放心不下,一定要万般考虑妥善后才定下的。当年苏媛的事无疑是前车之鉴,那样刻骨铭心的教训,苏府再承受不来第二次了。陈鸾微愣,目光落在绿叶红花丛中安安静静站着的苏粥身上,略思忖半晌后点头应下,道:“等过了这段日子,苏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