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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但想到这确实不是个了解真相的地方,就先把她带走了,还了军训基地一片平静。邢愫为什么要走呢?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再待一会儿,她可能会死在这儿。*警察局。邢愫身份核实清楚了,警察过来跟她说话:“邢女士以后还是专车出行吧,省了再出现这样的误会,为您,也为我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邢愫脸色苍白,双手冰凉,看上去就像睁着眼的死人,她完全没听警察的话,她在不断逼自己去回忆些美好的事,来压住不断涌现的林孽和那个女生一前一后从暗处走出来的画面。可是怎么压不住呢?是她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吗?还是说刚才那个画面攻击性、杀伤力太强了,她防御系统是负级?警察看邢愫走神了,手伸到她眼前晃了晃:“邢女士?”叫了她不知道多少声,她总算回神,然后又听警察重复了一遍:“谢谢配合。”邢愫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她心都烂了,脑子还能转,跟他说:“查查那个司机,他套路连贯,而且没有丝毫紧张之态,不像是第一次。”警察一怔,注意力全放在邢愫持枪这事儿上了,忽略了这一点。从警察局出来,专车到了,把她送去了酒店。刚进酒店门,她就踏空了脚步,直挺挺地摔在了地毯上,她保持这个姿态躺了一会儿,然后蜷起身体,像只毛毛虫受到攻击的样子。原来,林孽变了不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了,是他见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是啊,她凭什么要求他一颗心只在她身上呢?她跟他说她三十岁了,还离过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选择题里迷失啊,他林孽又怎么会是例外呢?她能想通的,她最明白了,她从小到大敏感的过分,尤其能看透别人不在乎她的眼神。她从不去讨好那些人,她宁愿一个人无依无靠地死去,也绝不会对讨厌她的人低下头颅来祈求一点便利……她谨慎又防备心强,在周围搭了个防空洞,把自己置于防空洞的中央,不让人进来,也不让自己出去,这就是她啊。这样的她永远置身事外,永远可以保护自己,可子弹怎么还是进来了?它就打在她心上,血rou横飞,她在疑惑中低头看自己的心口,全是血,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她手机一直在响,她恍若未闻,仍一秒一秒的熬着,还熬出了幻觉。她看见邢歌就坐在前边的单人沙发上,双眉微微皱起,紧张地问她:“愫愫,你累了吗?”这一句话,她的眼泪倾泻而下。她是邢愫啊,她不应该是这样的,邢愫是谁啊,就算掉眼泪也只是演演戏,掉多掉少都能自己说了算的人啊,她怎么能控制不住眼泪呢?66邢愫在北京待了两天,两天生不如死,房间里到处她的眼泪。她就像个初尝情爱的小姑娘,在被爱情伤过之后不仅不想爱了,活都不想活了。孙耀武找不到邢愫,请谈笑走了一趟,谈笑看到邢愫时,就觉得自己认错人了。邢愫躺在地上,周围都是酒瓶子,白的,洋的,她在其中,浑身发肿,脸都跟包子一样,眼更不用说,肿成杏子那么大,头发也打了绺,看样子两天没洗了。她挑着干净的地儿走到她跟前,蹲下来,捏住她的脸:“还活着吗?”邢愫打掉她的手。谈笑点头:“可以,还有劲儿。”邢愫不想跟她说话,指向门口。谈笑不走,还刺激她:“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报应。邢愫,你的报应来了。”邢愫不这么认为:“你以为我是你?当断不断?”谈笑给她身上盖了件毯子,然后把她头发别到耳朵后边,很温柔。她对邢愫一直很温柔。“你要能断,你在这儿难受什么?”邢愫嘴硬:“我没有。”谈笑从没见过这样的邢愫,从没有:“邢愫,别骗你自己了,你都要爱死他了。”邢愫语气更冷了:“我?我爱谁?”谈笑不知道是谁,但知道能让堂堂西北第二把交椅变成这样,那真是够牛逼的:“我认识你以来,哪怕是发现贺晏己出轨,你都能冷静地看完他跟那贱人打炮的视频,并且干脆利索的结束婚姻。就算离完婚不好受,也没超过三天,情绪、眼泪总能收放自如……你再看看你现在。”邢愫把脸埋进胳膊里,拒绝听她说话。谈笑还掰开她胳膊,脸凑过去,硬要告诉她:“你翻船了。”邢愫甩开她的手:“你有事没事?”谈笑当然有事,坐回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理了理头发,说:“我们之前在北爱尔兰的一个合作被叫停了,那边控诉我们不正当cao作,孙耀武让你去一趟,你这人也找不着,他就先过去了。”邢愫没吭声。谈笑伸手够到身侧的酒柜,拿下来半瓶红酒,再顺手捏了只杯子,给自己倒上,轻啜一口,说:“我还是很好奇,是什么让你翻船了。他做了什么?”邢愫不知道林孽做了什么,她也不确定他做没做,她只是恐惧于她的反应,还有看到那幕时下意识的心痛,这些东西很陌生,人对陌生又让他感到害怕的东西,都会逃避。谈笑乱猜:“捉jian在床?”并没有。谈笑又猜:“他给你放狠话了?可是,你怕狠话吗?”邢愫露出一点脸来,说:“我只是看到一个画面,猜测……”谈笑没让她说完:“然后你就这样了?不是,就一个画面?邢愫,如果你要说这个画面是打炮也就算了,我当你情有可原。你要说只是看见两个人站在一起,你就这样了,我可就抽你了。”邢愫不说话了。谈笑一下被她气笑了:“有这么喜欢吗?光站在一起,你就要死不活了?”邢愫不想听她嘲讽,抓起酒瓶,朝她扔过去。谈笑躲开她的酒瓶子,接着问她:“那你有没有向他求证?万一是误会呢?这种事你就应该当下把他摁住,让他没时间去琢磨应对措施,这样你才能拿到一手最真实的答案。”人都是旁观者清,谁能想到在这侃侃而谈的谈笑,自己家里一堆破事儿理不清楚呢?邢愫反问她:“你被娘家、婆家诬陷的大多数时候,怎么没为自己辩解?”谈笑不说话了。如果这世上所有事都可以理智、当机立断做出选择,那字典里就没有遗憾两个字了。爱情是所有感情里最复杂的一类,而就算是苦心经营,最后携手一生的,也不见得是彼此最喜欢的那个。最终这个结局,不就是拜那些‘你不说,我也不说’的相处之道所赐吗?当然,这不绝对,却总也不能杜绝。邢愫可以去机场接贺晏己,逼他签离婚协议,可以不带感情的让他净身出户,却不能在看到林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