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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无恤难掩心中的震动,收手握紧兵符,不语。陈云昭抛出兵符后,似乎也有些犹豫,然而他终究是按下心中疑虑,展平眉头,对燕无恤道:“孙太傅是冲着我来的,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若因我之失,至你失去心上人,我一生也难安。你……要将她好好带回来。”……苏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前浮现的是漫天匝地的织锦花纹。迷香的效果还没有过,她头坠如铁,昏昏沉沉,想要动一动自己的手臂,发现除了手指,两条手臂皆如灌了铅一般。晕了太久,后头发干。她张张嘴,唤:“……谁在?”又道:“我要喝水。”声音沙哑。便有一人,盈盈挪步,来到了她的身边。将她上身扶起来,倾倒一杯茶水,举到她的嘴边。苏缨就着她的手饮水,目光移过,见到了一张曼妙风情的脸。偃师师。并没有太出乎她的意料。偃师师抿了抿唇,嘴角浮出一对笑靥:“是我,请统领作客,统领不要见怪。”苏缨嗓子经水一润,舒服了些。转过头,瞧着她道:“你当我什么人,什么阿猫阿狗的客人都作?”说话间,尝试着聚气,发现剑意盘旋于丹田,并未受迷香所惑,等迷药劲过,可运用自如。她并未表露,只是望着偃师师的眼睛睁大了,丝毫不掩饰其中怒意。偃师师目光微微回避,道:“这里是太玄宫的地底下,机关无数,统领不想做客,也要留下来陪陪我了。”她又道:“我做了你许多傀儡,在外头布了好些迷魂阵,也不知道新上任的燕统领找到这里,要多久?”“是了,他现在再不是单薄的一个人,还有太初楼供他驱使。”“不过一个男人,浪迹数十年,一朝得大用,登高位。当了太初楼的统领,下一步可就是朝上实打实的武将。想必正在天子的筵席上,与权贵推杯换盏,等着他日配一个名门淑女,出将入相。怎么来找你,你说是么?”面对她似乎句句说来刺心的话。苏缨笑了笑。她说:“偃师师,你这样说话,未免也太看我不起。”话音刚落,俏脸骤然一沉,指间便是一道凌厉剑意飞出,直击向偃师师的面门。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女神节快乐!这几天全国两会开幕,忙死了。明天我争取再一更。第65章游龙潭骷髅拦路苏缨虽然实战经验不多,也在沈丁等人手中见识过囚人的手段,担忧偃师师再对自己用什么药、或是趁着自己浑身无力锁了琵琶骨……到时真是插翅难飞,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宰割。因此,手脚刚刚恢复知觉,当即暴起发难。偃师师被她的骤然袭击惊住了,只觉面门一热,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伸手去挡。这一挡不要紧,苏缨那只看起来毫无威胁、细白如玉的藕臂,在与她两手相交的瞬间,一股雄浑浩瀚的内劲兜头罩来,她尚来不及反应,喉头滚上一股腥甜,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苏缨一击得手,看向屋中的唯一一门。偃师师惊骇万分,眼前阵阵发黑,道:“你莫乱动,外头有人看守,不是你闯得出去的。”苏缨忽出一击,自己也气海翻腾,兼之迷药后劲未过,手脚发软,遂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她极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不让偃师师探出深浅,轻声问:“……是谁派你来的?”在清歌楼有太多的机会,偃师师都没有发难。她应当早就知道自己和燕无恤关系匪浅,却一直隐忍不发,甚至刻意示好,很是奇怪。苏缨隐隐感觉,偃师师并非为了给父亲报仇,而是别有所图。偃师师道:“等燕无恤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按照她的说法,外面机关遍布,想必就是为了张下天罗地网,等燕无恤来赴会。偃师师目光柔和了一些,又道:“苏统领,你为人很好,我并不想为难你。今日这局,你只是饵,你呆在这里,他一死,我就放了你……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旦你踏出这道门,我也保不得你。”偃师师在她的重击之下,还不能动。苏缨脚步轻移,一手轻轻触到了门板上。偃师师倒抽一口气,勉力直起身来,疾唤“千万不要!”苏缨侧过头望了她一眼。偃师师受了内伤,面上泛白,愈显得一双凤目,幽光莹然,其间竟有满满的恳求之色。她又看自己眼前的门。这是一扇石门,上面雕琢了细细的莲花和彩云纹样,有一白发老仙翁半隐在云霞之间,手贴的地方冰冷湿润。站得稍久,足下有凉沁沁的寒气顺着腿弯而上,无名凉风,萦绕身后。时下正式盛夏,普世尽在烈日灼烧之中,就算是清歌楼的凤鸣堂都难逃暑溽,这间屋子却显得空荡荡、阴森森、凉幽幽。偃师师没有说谎,这是地底下。苏缨垂下了手。偃师师见她面露犹豫之色,后退一步,松了一口气。却不料,下一刻,苏缨便一掌推向前,“轰”的一声巨响,门上的雕花亦微微颤动,石门洞开,一道幽暗的火光照了进来,直笼在了苏缨身上。面前是一条幽暗的甬道,四五步间隔就有一盏青铜灯,灯下有方形的小窗,像是机关,火光烈烈,烛花荜拨,空无一人。苏缨探看片刻,便稍稍抬头,看到了最近的一个机拓,齐刷刷一排,大概到一个成年男子的胸口位置,也就在她头顶上一点点。还有两排在下方,高度约莫到她的腰侧,还有膝弯的位置。苏缨发了发愣,并未迈出去,而是转身捡起几案上一个紫铜烟炉,抛在了甬道里。怦的一声金属的响动,空空的无限回音,并有远处的人声:“什么人?”革靴落在地上的声音由远而近,至少有不下一二十人,苏缨反手又将石门合上了。未几,外面传来人的敲门声。“偃姑娘?”“出什么事了,偃姑娘?”苏缨屏住呼吸候在门边,她袖中藏的峨嵋刺已被搜了去,发上一只尖锐的簪子也没有,唯有手边一个人高的铜烛台,她拔去蜡烛,将尖锐的一头朝外,握在手中。偃师师将她的动作收于眼底,满面惊骇之色。她这日料错之事有二,纰漏都出在苏缨身上:其一没有料到她竟然有这样强悍霸道的内劲,竟似习武多年的高手,自己竟然会一不小心竟被她所制。其二苏缨才碧玉之年,一派纯然无害,来到白玉京也是一味仗家中钱财,行止单纯又娇气,怎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