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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铮为何变得这么快。好像才几日不见,他就不再是从前那个总是护着宠着她的武铮了。罢了,这样更好……贺龄音垂下目光,拧着衣角。武铮看到他的小媳妇楚楚可怜的模样,那颗一直强迫自己硬起来的心还是不争气地软了。他叹出一口气,挡在贺龄音面前,半是无奈半是恫吓地再次挥手赶人:“行了啊!你们嫂子害羞了!谁再打趣她我就打你了啊!”这次的话却是满满的不加掩饰甚至隐含心疼的护短了。贺龄音蓦地鼻子一酸。她就喜欢……不不不,不是喜欢,是习惯——这才是她习惯的武铮。钱丰是这群糙汉子里最聪明的,往日在军中也多半担当军师的角色,这会儿当先听出了武铮的意思:这要再打趣下去,武铮必定为了他小媳妇翻脸严惩他们了。“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赶紧去救火!”钱丰一声令下,其他人自然也什么都明白了,各个窜了起来,四散忙活去了。“戚涯,留下!”武铮开口喊住了戚涯。心软就像一个溃口,一旦开始,必定泛滥。“跌打酒有带吗?”他一直没忘记贺龄音被自己握红了的手腕。“哎哎,带了带了!我马上去拿!”救火的时候,最容易烫伤自不必说,来回运水的途中也容易摔倒,因此驻扎地不仅配置了很多烧伤膏,也配置了不少跌打酒。戚涯很快就将跌打酒拿了过来,武铮从他手里取过跌打酒,便在贺龄音面前单膝跪地:“把手给我,我瞧瞧。”他一个堂堂大将军,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在贺龄音面前跪了下来。四周偷看的将士不由得一阵低呼。贺龄音缓缓伸出右手去:“真的没事,我只是皮肤容易发红泛青,你应是知道的……”“还说没事,你眼睛都红了。”武铮瞧了她一眼,不敢再看她委屈可怜的模样,低头给她揉手腕。贺龄音紧紧抿着唇,什么话也不说了,若是一开口,她必定会哭出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此刻就是想哭。都怪武铮,对她忽好忽坏……第20章生辰武铮给贺龄音上完跌打酒之后,日头便跌落了山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武铮原打算派戚涯送贺龄音回北院,如今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到底是不放心,于是叫戚涯牵来马车,准备自己驾着马车送贺龄音回去。贺龄音看着他的肩膀——因为烫伤的缘故,他没有穿铠甲,只是着了常服,肩膀上已经包扎好,所以看不到伤得怎么样,据他说风驭已经给他上过药了,但是贺龄音仍旧觉得,他该休息为好。“让戚将军送我就好,你好好养伤。”武铮一怔,而后眼角便染了笑:“这点小伤不碍事。”他俯身,从轮椅上抱起贺龄音。已有很多天没抱她,此刻她落入自己怀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就轻如棉花的她,此刻更比以前轻了不少。贺龄音浑身放松地任他抱起,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他的胸膛,甚至有点依赖这样的感觉。下一刻,她忽然被武铮抱着轻抛了几下,幅度不大,自始至终没有离开他的怀抱与双手。像是在掂量东西的重量似的。贺龄音:“……”而后她便听到武铮皱着眉道:“你瘦了。”贺龄音:“……”原来的确是在掂量她的重量。武铮问:“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有好好吃的。”贺龄音下意识摇头,然而在武铮的目光之下,她怎么也没办法撒谎,只好实话实说,“只是天热起来,偶尔有些没胃口……”武铮听了,却没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地将她抱到了马车上。一回去的路上,贺龄音坐在马车内,武铮在马车外驾车,两人隔着一道帘子。武铮没有主动同她说话,贺龄音一时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两人竟一路沉默地回到了北院。到了北院,武铮先将轮椅拿了下来,而后又将贺龄音抱下。贺龄音想着自她承认了没好好吃饭之后,武铮便没理她了,路上纠结了一路,这会儿趁着武铮来抱她时,她软软的声音带着坚毅的语气,向他保证道:“我以后会好好吃饭的。”其实,她一贯成熟懂事,什么事都无须爹娘cao心。从前在家里时,爹娘从未管过她吃饭问题,吃得多也好,吃得少也罢,总归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弱柳细腰的,没有过太大的变化。便是这几天,她也不觉得自己瘦了,即便是瘦了,那也必定微末得叫人看不出来。谁知道武铮一抱就抱出来了,而且好似还颇为不喜她太瘦。不过,想想也是,一般武将人家,总是希望自家的媳妇强壮有力,才与他们般配吧。——那她注定是不般配的。一时,她又开始懊恼自己不该说出那句保证。像鬼迷心窍似的。眼下,她惴惴地等武铮的回复。却不知,她刚才在武铮耳边说话,娇软香甜的气息掠过武铮的鼻尖、心口,令他这个硬邦邦的男人竟酥了半边身体,定了定心神才将她稳稳地放在了轮椅上,看着她:“嗯。我不在也要好好吃饭。”他在的话,就会亲自监督。这会儿,守门的门仆已经看到了他们,连忙上前迎接,张伯与芯儿也听到了动静,赶忙出来。武铮推着贺龄音的轮椅,将她交给芯儿手上,让芯儿带她进去早些休息。又叮嘱张伯,让厨子平时多做几个夫人爱吃的菜,变着花样做,务必让夫人多吃点。如果夫人不爱吃,就再请几个厨子来。贺龄音听着他说的话,心头微热。武铮交代完之后,就准备回去了。“等等,你还没吃晚饭的吧?”贺龄音忽道。她是吃了晚饭才过去的,却不知武铮有没有吃过晚饭。救火之事颇忙,他又昏迷了一阵,还来不及吃晚饭也是极有可能的。武铮道:“我回去吃。”贺龄音柔声道:“你留下吃了晚饭再走吧。”贺龄音这般邀约,武铮本来心中一软,便想答应了,但是抬眼一望北院,蓦地想起前几日——他顿时觉得留下没意思,于是喉咙里的话到了嘴边便拐了个弯:“身为主将怎么能趁机偷懒,我得马上回去。”贺龄音见他说得这般坚定,继续挽留的话自然说不出口,便只好目送他离去。武铮回到驻扎点,进了营帐。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烧伤膏,眼神复杂。其实只要贺龄音打开一看就知道,这瓶烧伤膏根本还没用过。他像是自虐似的,根本还没有上药,却在贺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