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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会儿门仆见到武家的马车来了,一边忙将大门拉开,一边忙去禀报老爷夫人。武贺两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家主与主母恩爱异常,不喜纳妾,因而府中人事简单。譬如武家,往下数只得武铮与武芫一双儿女,往上数也只有武老夫人健在。而贺家,贺老太爷与贺老太君均已仙逝,家主贺舒不曾纳妾,与妻子林柔生了三子一女,女儿自然是贺龄音了,三个儿子则分别是贺辽京、贺如凌和贺到了门口来接她。“爹爹!娘亲!”贺龄音一下马车,扭头便看到了从府里走出来,脚步跌撞着走在最前头的爹娘,眼睛里霎时泛起了水雾。“阿音啊……”林柔见到女儿,眼泪顿时簌簌地落下,脚步越发跌跌撞撞。“娘亲……”贺龄音忙奔上前扑入母亲怀中,眼泪刷地一下冲了出来,“女儿好想你们……”贺龄音抬起头,又看向旁边的父亲,他眼底泛红,脸庞抖动,压抑着见到女儿的激动。“爹爹!”贺龄音又挽起父亲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撒娇,“女儿好想爹爹……”旁边一年轻男子哼声道:“看来小妹只想爹娘,不想我们。”贺龄音破涕为笑:“二哥!你每次都爱浑说!”她又望向昨日已经见过的大哥贺辽京和一向闷声不作响的三哥贺亦青,含笑道:“大哥、三哥,小妹也想你们了。”余光又瞥见了站在一边的纪嬷嬷,欣喜不已,忙问:“纪嬷嬷!你的伤好了吗?”纪嬷嬷一直在偷偷注视着贺龄音,见她安然无恙神色飞扬,心里甚觉安慰,笑道:“嬷嬷的早已好了,小姐别担心。”武铮知道贺龄音见到家人情难自抑,所以一直默默立在一边,这会儿见她与家人叙过旧,便上前一步,朝贺舒与林柔恭敬地行了一礼:“小婿见过岳父、岳母。”又朝贺龄音的三个兄长一一点头致意:“武铮见过大哥、二哥、三哥。”目光挪到贺如凌的身上时,特意多停了一瞬,记牢了真正的“二哥”的样子。然后目光又落回贺舒身上。贺舒在这样的目光下,颇觉压力甚大。在贺龄音嫁与武铮当日,他是见过武铮的,不过那时候他是坐在高堂之上,往下打量武铮。这会儿,高大魁梧的武铮就这么站在离他们不足一米之距,他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想到他是震北大将军,贺舒丝毫不敢怠慢,忙道:“贤婿不必多礼,我们进去说、进去说。”“是,岳父大人说得对。”武铮忙应了,毕恭毕敬地跟在贺舒的身侧走进去。贺龄音瞧着觉得好笑,怎么在她爹娘面前装得这般斯文。进入贺府之后,有两个女眷正等在正厅内,一个是贺辽京的正妻苏木溪,一个是贺如凌的正妻沈凝月。而贺亦青尚未娶妻。贺龄音给武铮一一介绍了。武铮便随贺龄音一起叫嫂子,简单行了点头礼。从马车到达贺府起,武铮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收敛了一身匪气,举止斯文,礼数周全。——只是他不知道,他震北大将军的名声早已威名在外,令人惧怕。而当贺辽京肿着半张脸回到贺府时,贺府人已经彻底将“武铮”二字等同于“恶霸”了。贺龄音看他装得这么辛苦,想让他省省,只是这场合也不好跟他说,只能由他装去。不过众人面上都还是其乐融融的,贺龄音给家人挑选采买的东西都借着武铮的名义呈了上来,贺家人心知肚明,却也一个劲儿地多谢武铮有心。众人在正厅中寒暄了一会儿,便到了吃午饭的时辰。新姑爷上门,自然是在贺府吃的,这宴席从昨天就开始准备了。这顿饭武铮吃得很端着,贺家人因此也很端着,两边时不时推让推让——“岳父大人,这个酸醋鱼很好吃,您尝尝”“贤婿,这道红烧排骨是我们家厨子的拿手好菜,你吃一个”,便没别的好聊了。只有贺龄音两边都晓得脾性,却又不知道怎么让两边都正常一些。罢了,第一次都是这样的,往后多相处相处就好了。她这样想着,便也默默地吃起了饭。饭毕,众人又回到正厅休息。贺叔在林柔的眼神示意下,咳了一声,硬着头皮道:“贤婿,会下围棋吗?陪老夫下几局?”武铮自然是会的,而且很会。围棋的排兵布阵和行军打仗似的,也极为讲究谋略,他很是喜欢,军营里没有谁能赢过他。原来他岳父大人也喜欢围棋?那就好办了,不着痕迹地输上两场,自然就能讨得他欢心了。因此,他眼睛一亮,立刻笑道:“小婿棋艺不精,就请岳父大人多多指教了。”“贤婿谦虚了。”贺舒呵呵浅笑,“那你随老夫去花厅,咱们好好切磋一番?”“是。”武铮毫不犹豫地应下,扭头附在贺龄音耳边,“我陪咱爹去下棋了,你跟咱娘咱哥好好聚聚吧。”什么咱爹咱娘咱哥的,武铮从哪里学来这些词……贺龄音耳根一热。*看着武铮的背影远去,林柔抚着心口,拉着女儿坐下,屏退所有仆人,让他们去门口守着。贺家大哥和贺家二哥的两位夫人也已下去歇着了,此时正厅里只有林柔、贺龄音和贺家三兄弟。贺龄音早就知道她爹带走武铮就是为了让她跟娘亲、哥哥们好好说说话,正巧她也有话想和家人说清楚,因此便顺水推舟地看着家人演了这一出“调虎离山计”。“阿音,你老实告诉娘,你在北疆过得怎么样?听贺管事和纪嬷嬷说,北疆乱得很,到处都是凶残的土匪,娘知道这些后,彻夜难眠。”林柔万般怜爱地抚着贺龄音的脸颊,眼圈红了。从见到女儿那一刻起,她就在打量女儿胖了还是瘦了、脸色好不好,虽然贺龄音的脸色看着是越发有精神了,但是她依旧不免担心。贺龄音握住母亲的手:“娘你看我好端端的就知道,北疆没那么乱。因临近蛮夷,土匪是有的,但是武铮一直有在治理,总得来说并不是什么大患。”“那个震北大将军也实在太蛮,娘昨天见到你大哥肿着半张脸进来,都快吓死了——他打过你没有?”林柔又道。她担心极了,简直恨不得当下脱了女儿的衣服好好检查检查。贺龄音失笑:“娘,你瞎担心什么,你看我像是被打的样子吗?至于大哥,的确是武铮误会了,冲动之下出了手,不过他已被武老将军责罚,挨了重重三棍,不比大哥伤得轻。”贺辽京忙道:“我可没隐瞒!这些我都跟娘说了。”贺龄音瞥了他一眼:“那我后头跟你说的话,你也都跟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