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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皮毛上却是嵌了块指甲大小的紫玉,屋里光线暗,看上去就是黑漆漆一片,想来是手边没有更合适的,就找了块紫玉缀上。罗锦言记起母亲留下的东西里也有一顶兔儿卧,用的是出毛很好的银狐皮子,嵌的则是猫眼石,阳光照上去,溢彩流光。什么样的皮子配哪种宝石才讲究,长居京城的罗大太太不会不知道,只是手头吃紧,拿不出更好的东西而已。想到这里,罗锦言对长房在木炭上也要紧缩就表示理解了。京城地,不易居,长房的日子想来也并不宽裕。她起身给刘氏行礼,刘氏就笑盈盈地拉着她的手,道:“瞧瞧,这么漂亮的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你虽然跟了你爹去了任上不能回来,可以后嫁了人,说不定就有机会来京城了,到那时一定别忘了来家里坐坐。”罗锦言莞尔,所有人都看准了罗绍要永远待在陇西了,可在那里有何不好的,父亲不用再卷进京城党派纷争,她也不用再见到前世的那些人。做父母官造福百姓,安安稳稳过一生,也是一桩乐事。她善意地冲着罗大太太微笑,罗大太太便让丫鬟端来两匣子点心,道:“你爹是做官的,又有田产,你自是衣食无忧,这些点心都是京城名产,到了别处是吃不到的,你留着在路上吃。”看来想继续赖在这里也不行了,罗锦言在心里苦笑,这也是人之常情,以父亲现在的情况,长房还能让她在这里暂住几日已是难得了。她郑重地给罗大太太行了全礼,罗大太太满意地牵牵嘴角,看向罗锦言的目光真诚了几分。几个婆子和丫鬟不容分说,手脚麻利地把行李箱笼装上了崔起带来的骡车,夏至想拦着都不行。罗大太太带着罗锦屏和侄女罗锦绣,亲自送到垂花门,还让心腹mama亲手把罗锦言抱上骡车,直到目送崔起赶着骡车走出梅花里,mama才回去交差。“那位从侄小姐可真是个美人坯子,可惜了。”mama叹息道。她是罗大太太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给罗家的管事,她也做了管事mama,这样的话,也就是她这种身份的才敢说出来。罗大太太哼了一声:“才不过七岁,就有这等容貌的,整个京城怕是也没有第二个了,好在是个哑的,否则长大以后就是个祸水。”一旁的罗锦屏一头雾水,问比她年长两岁的罗锦绣:“三jiejie,什么是祸水?”罗锦绣十岁了,已经懂些事,她道:“像那废掉的董皇后就是祸水。”董皇后是同德皇帝的第二位皇后,据说有倾城之貌,宠冠后宫,她的家族因此得势,跟着鸡犬升天,后来同德皇帝御驾亲征,临走之前立了元后所生的皇长子为太子并监国,董皇后气极,派人毒杀了年仅十二岁的太子,董皇后被赐三尺白绫,她的娘家也被诛了九族。一旁的mama闻言笑道:“三小姐说得没错,董皇后就是祸水。”一一一一第三章踏莎行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漫天飞舞。上午才被扫街官奴打扫干净的街道上,又变得一片雪白。罗锦言悄悄把车帘拨开一道缝隙,看着前面正在赶车的崔起。不对,完全不对。父亲罗绍虽然官职低微,但却是罗家三房唯一的子嗣,再加上还有母亲李氏的陪嫁,他们家从来就不缺银子。从小到大,无论是在江西还是来到行唐,罗绍从没有在衣食住行上亏待过女儿。家里的仆从见老爷对小姐这般珍爱,更加不敢怠慢这位有残疾的小姐。崔起说他爹以前是给老太爷赶车的,子承父业,他若也是车把式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奇就奇在,林总管绝对不会只派一个车把式来接罗锦言的。罗绍若是知道,定会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更何况林总管是罗锦言生母李氏的乳兄,将来罗锦言出嫁,即使林总管不能跟着,也会让自己的儿子给罗锦言当陪房。罗锦言被轻怠了,林总管也会没有脸面。所以,即使是急着要到吏部办事,林总管也不会疏忽得只让一个车把式来接罗锦言的。罗锦言的嘴角微微翘起,她这样一个小哑巴,唯一的用处想来就是用来敲诈父亲一笔银子吧。罗绍家底丰厚,外面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昌平庄子里的人肯定是知道的。这个崔起既然能说得头头是道,想来就是昌平庄子里的人。罗锦言转过头看向夏至,这才发现夏至紧握着拳头,嘴角绷紧,虎视耽耽瞪着崔起的后背。夏至应该也已警觉了。可是夏至也只是十二岁的小姑娘,她又能如何呢?十二岁的丫鬟和七岁的哑巴小姐,在很多人眼里,她们或许就是刀俎前的鱼rou。罗锦言伸手握住夏至的手腕,对她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三年前罗绍还在江西九江府的彭泽县任职,也是这样的冬雪天气,四岁的罗锦言感染风寒,便就高烧不退,有一阵甚至没有了呼吸,每年三四岁的幼童死于风寒的不计其数,大夫也以为知县小姐怕是挺不过来了。罗绍先失娇妻,如今又要失去爱女,他心神俱焚,竟像妇人一样冒雪跑到山神庙为女儿求祷。也不知是他的祷告感动了山神,还是罗锦言命不该绝,次日清晨,罗锦言便退烧了,只是从那时起,她便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讲话了。她不是哑巴,却又和哑巴没有区别。正因为罗锦言不良于言,罗绍给女儿挑选的丫鬟都是心细如发伶牙俐齿的,他给罗锦言请了西席,丫鬟们也跟着识文断字。夏至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罗锦言一只手仍然抓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却飞快地在她的掌心里写了一个“吏”字。夏至迟疑一刻,忽然掀开车帘对崔起喊道:“你这是走得哪条路,吏部没在这里啊,你走错了吧。”既然林总管让他先来接上罗锦言,那就定是要在吏部衙门附近汇合的。和罗锦言前世身在京城却没有出过紫禁城有所不同,夏至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她根本不知道隶部衙门在哪里,她只是听从罗锦言的,大着胆子试一试。崔起就不耐烦起来,他转过头道:“我怎会走错,下雪路滑,我这是抄的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