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9
泪痕,心里硌登一声,三爷该不会真出事了吧。待到胭脂去见过吴氏,谷风园里便sao动起来。跟在秦瑛身边的两个小厮刚才回来了,据他们所说,三爷让他们在顺乐大街的笔墨铺子里等着,说他去看个朋友,一会儿就回来,可他们从巳时等到申时,也没见三爷回来。他们初时以为三爷自己回家,忘了叫上他们,便回到九芝胡同,这才知道三爷一直没有回来。两人不敢说把三爷跟丢了,便又去原来的地方找,把顺乐大街周围几条街的茶楼酒肆和书斋全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秦瑛的影子。无奈,这才回来实话实说。吴氏一听就急了,顾不上处罚这两个小厮,可又担心秦瑛是躲到哪里玩了,没敢惊动二老爷秦牧,而是让人叫来大儿子秦琅。虽是孪生兄弟,可秦琅的相貌和秦瑛还是一眼就能区分开来,两人的性格也不一样。秦琅喜静,秦瑛却喜欢热闹。秦琅平日很少出门,听吴氏问他可知秦瑛会去哪里时,他立刻摇头,一问三不知。吴氏只好又派了十几个人出去找秦瑛,并且告诉门房,若是三爷回来,让他立刻来见自己。可是直到次日早上,秦瑛还是不见踪影。一一一第一二三章玉簟凉又有几个月没回来了,秦珏漫步在祖父留给他的这座园子里,自从祖父去世之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过。明远堂里唯一的一片水泽,是他七岁时,祖父让人挖的,又从外院引来湖水。那时他刚刚学会泅水,祖父不放心他到外院的大湖里去,便挖了这片小湖。因此,这片湖既没有种荷也没有养鱼,直到现在还是光秃秃的。湖边有几座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是效仿苏州狮子林建的,没有狮子林的规模,但也很是有趣。那时,他的身手已经很灵活了。他不喜欢睡午觉,所以每天中午,他都会趁着嬷嬷们打瞌睡时偷偷出来玩,他最喜欢的就是这几座假山。那天中午,他像往常一样爬到假山上,居高临下,他看到灶上的婆子抬着竹篾在阳光下晒干果;他还看到有小丫鬟躲在树下偷偷吃东西......正在这时,他忽然感觉腿上一松,低头一看,是爬山前扎起的裤脚松了,柔软的缎裤垂了下来。他忙弯腰重新扎裤腿,刹那间,他在太湖石之间的缝隙里看到一个男人的发髻。那发髻上插着根黄铜簪子,簪子的一端磨得一朵小梅花。他觉得那簪子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他还没有来得及直起腰来,就有一个重物打到他的后背上,他惊呼一声就从假山上摔了下去。他是在三天后才醒来的,他什么都不记得,大家都说他太淘气了,爬假山时摔下来了。他的腿断了,直到过了重阳节才能下床。祖父像是老了十岁,父亲来找祖父,说他太顽劣了,要把他接回楚茨园去教养,祖父很生气,父亲便一直跪着,他闻讯后偷偷溜过去看,看到父亲跪在祖父的院子里,那天下着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父亲就那样跪着,头发和衣裳都被雨水淋湿了。大户人家的下人们全都懂得分寸,这种狼狈不堪的事情,最好躲得远远的,父亲跪在寒雨中,连个打伞的人都没有。他很想绕到前面看看父亲的表情,若谷一把拉住他,小声说道:“大爷,这个时候您不能过去。”他不听,挣扎着还想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从穿堂里走出来。她披着明蓝绣水仙花的素色披风,撑着一把湘妃伞。她没带丫鬟,踩着青石地上的雨水,缓缓走到父亲身后,默默地把伞撑到父亲的头上。他再也忍不住了,挣开若谷的胳膊,跑了出去,他从那女子身边跑过时,故意溅起水花,溅到她的翠绿色裙子上。他跑到父亲面前,冷声道:“除非你把我娘找回来,否则我不会回去,永远也不会回去!”父亲看着他,眼中都是怒意,他以为父亲会像小时候那样,把他按住狠狠打一顿,可父亲却没有那样做,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说道:“你祖父年纪大了,你不要让他再为你cao心了。”说完,他就走了,他走得很快,很快便走出院子,走进穿堂。秦珏站在那里,他没想到父亲就这样走了,七岁的他有一刹那的迷惑。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珏哥儿,你不要怪你父亲,他是个好人。”他这才记起这个女人还没有走。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子,目光森然,女子吃了一惊,隔了几年,这孩子的目光更加冰冷,他看着她,就像打量着一件看不上的货物。“表姑太太的消息真是灵通,只是不知道这四面透风的,是明远堂还是楚茨园,不论是哪里,都该整修了,免得年久失修,放了妖魔鬼怪进来。”他还记得当时程茜如的表情,满脸尴尬,就像是被人冷不丁泼了狗尿一样。可也就是一瞬间,她便恢复了以往的冷静,她微笑着看着他,缓缓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这世上除了你的祖父,还有一个人也很关心你,疼爱你。”他没有再看她,转身进了祖父的屋子。之后,若谷悄悄告诉他,程茜如是因为一批书目出了问题,到天心阁核对的时候,得知他前阵受了重伤,便匆匆过来探望。她是从天心阁过来的,在这里遇到父亲只是巧合。秦珏想着这些往事,沿着冰裂纹大理石小径缓缓走着,一抬头,原来已经走到祖父生前住的院子门口。他正想进去看看,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他转过身,看到明月气喘吁吁跑过来:“大爷,大老爷请您过去一趟。”秦珏如同没有听到一样,转身叩响院门。有老仆从里面打开大门,看到是他,高兴地说道:“大爷您来了,快点进来,老太爷种的那几株牡丹全都开了。”他笑着走了进去,又有几位老仆小跑着过来,他们和黑伯白伯一样,都是以前侍候祖父的人,也是看着他长大的。明月傻怔怔地站在院外,挠挠头上的小抓髻,不知如何是好。虽说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