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看到柳砚初？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的缘故，在手叩上去的瞬间，陈小雅似乎感到有股凉气从门那儿顺着接触到的指关节窜入她的身体。

    她不确定地再次伸手叩了几下，几次下来，都没再有任何凉气传来。

    陈小雅还以为是幻觉，也就没太在意，只是持续性地叩门，同时口中问道：“有人在家吗？”

    不多时，门内传来一个“哒哒”走来的脚步声，随后吱呀一声，铁制的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看上去至少也有八十岁的老太太，她的头发已经全部花白了，背部深深驼起，快成九十度的角了，手上牵着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可爱小女孩。

    此时天已经黑了，她屋内自然也亮了灯，白炽的灯光打在一老一少两个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在夜色中颇显狰狞，如两道长长的鬼影。

    陈小雅没敢多看，忙移开了落在影子上的目光。

    而见来了人，站在屋门口的老太太也高扬起头，看着陈小雅：“你是？”

    秉承着演员的自我修养，陈小雅将所有不安全都压到了心底，她唇角带着笑，让自己显得十分冷静：“你好，我是来驱邪的。”

    “你？”老太太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不太相信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能驱邪。

    但当目光扫到陈小雅身侧时，老太太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凝滞了起来。

    只是很快，这抹凝滞就转换成了一副喜悦的表情，她拉着小女孩侧开了身，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欢迎的手势，热情道：“天师，快来快来，我儿媳妇说她昨晚做了个梦，梦到有蛇仙告诉她今天会有天师来驱邪，我还以为她是骗我呢，没想到今天真的有高人来了啊！”

    这下，换成陈小雅微微蹙眉了。

    如果她没看错，这老太太是扫了眼她身侧后才变得这么热情的吧，而且刚扫过去的时候她的瞳孔还缩了一下，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她身侧就只有柳砚初这个半妖半鬼的家伙，老太太这反应，该不会是她能看到柳砚初吧？

    但就算能看到柳砚初，她又怎么确定他一定是高人？而且这年代了看到个穿着古装的人她居然一点都不惊讶，甚至连多看两眼都没看，反倒还有点尊敬的模样？

    心里起了疑，陈小雅越看这个老太太就越觉得奇怪起来，总觉得她虽然有影子，但脸色好像有点青白，好像笼着股浅薄的死气，走路时关节有点僵，脸上笑得也有点僵。

    陈小雅：“……”

    她“镇定”地走了进去，余光看到柳砚初也跟着进来了，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随后，她在经过老太太身边时，装作不经意地蹭到了她的手。

    刹那间，一股浓重阴寒的凉气瞬间顺着手背窜入，冻得陈小雅几乎要打了个哆嗦！

    陈小雅惊骇地低头去看身边的老太太。

    这绝不可能是人会有的体温！

    老太太这时也正好抬头，与她的目光对上，眼眸漆黑得像是有个漩涡驻扎在里面，泛着阴晦又诡谲的光。

    陈小雅被看得胳膊上顿时冒起了大片鸡皮疙瘩。

    难道，柳砚初让她来抓的鬼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