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粒落在她的身侧,肩上,发间。“殿下,请上马车。”下人的一句话叫灵雎转过身来,一瞬间,阳光在她的背后迸射出来。在巨大的光影里,燕萧看不清灵雎的表情,只见到一身桃花色的灵雎,身后是白雪,背后有日光,她微微吹起的黑发缓缓的落下。灵雎转过身来,燕萧就站在台阶上,他身处暗处,刚刚好够她看的清楚。他系着深色披风,就像黑夜漫天的星辰一样辽阔深远,遥不可及。燕萧走下台阶,才看清楚,灵雎脸色苍白。他解下披风就给灵雎披上,不顾灵雎的惊呼阻拦,就要系上。“化雪天气冷,免得生病。”燕萧低头系了个死结,他一瞥眼便看见灵雎那一节洁白无瑕的脖颈。“随我坐马车,车上有暖炉。”灵雎后退半步,恭敬的行礼道“灵雎不过区区婢女怎敢与殿下同乘,况殿下已赐披风,灵雎无碍。”燕萧皱眉,他进一步逼近灵雎,低声说道“你现在系的是我的披风,难道要一路这般招摇着过市吗?”灵雎不习惯燕萧靠自己这么近,她有些方寸大乱,但仍冷静的又后退半步,恭敬的答道“殿下心里比灵雎清楚,还望殿下收回披风。”有时候燕萧真的很生气灵雎这个样子,她什么不肯欠别人,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好,他低着头,有些咬牙切齿的沉声道“我不过就想让你暖和些,你何必这般推辞?!”灵雎一双灵透的双眼看着燕萧,叫燕萧有些心慌。“殿下一直谨慎,怎么不懂若我真上了马车对殿下的影响?”燕萧一时理短,确实是他不顾大局,但是这般天寒地冻,她又怕冷。罢了,是他冲动。看着甩袖上马车的燕萧,随行的下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灵雎灵活的解下披风,递给一旁伺候的下人吩咐送进去。“不要的东西送进来做什么!扔了!”被骂出来的下人尴尬的看向灵雎,灵雎只是淡淡的点了下头,吩咐下人好生拿着。一直旁观的白月静静的走到灵雎身边,他环着手臂“殿下以前可不会这样大发脾气,灵雎,你很厉害。”灵雎低头理理衣裙的褶皱,随即平淡的说“夺位之人最怕别人抓住弱点,我不愿成为殿下的弱点。当然,殿下也不会纵容一个威胁他的弱点出现。今天的事,只当是殿下一时头脑发热了。”“那陆姑娘又当如何?我知道曈昽找到她的行踪了。即便你远离了殿下,可怎么阻挡陆烟雨的出现。”灵雎语塞,她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摩擦。“我相信,殿下会保护好陆姑娘的。”白月细长的眉眼在朗朗晴空下异常清秀,他直视着灵雎,一字一句的缓缓问道“既然你相信殿下能保护好陆烟雨,为什么不相信也能保护你?灵雎,你在怕什么?”灵雎,你在怕什么?一路上,灵雎浑然不觉天气寒冷,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白月的话。她怕啊,当然怕啊。殿下明明放不下的是陆姑娘,又为何对自己好?若她不顾一切的靠近殿下,那陆姑娘怎么办?她,抢走了陆姑娘的心仪之人。又或者,殿下只是把自己当做陆姑娘的替代品,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笑话。穿过蜿蜒的山道,穿过喧闹的大街,终于到了威严的皇宫前。燕萧下马车,仍旧是一张冷冰冰的脸。他走到灵雎面前,拿出本琴谱。“在山庄忘记给你了,过会我便寻个机会叫你送去皇后宫中。”然后便头不回的大步走向宫门。灵雎白月随着燕萧步入皇宫,宽敞的大道上,日光下泄,灵雎看着前面燕萧的背影,殿下他,终会在万众瞩目下走上这条大道。阳光温暖,四周寂静。灵雎回头望了眼宫门,紧锁的朱红大门隔开了皇家和寻常人家。墙外的人拼命想进来,成为墙内的人,可是,灵雎回过头,成为墙内的人真的好吗?就像那位太子,娶了自己不认识的将军女儿,然后,和自己的兄弟互相残杀。不知为何,灵雎感觉,与燕萧的野心复仇不同,那位东宫太子更为可怜。大势之下,何人不是费尽心机的活着。你不杀人,人便杀你。☆、戴着脚铐,可以吗路上灵雎寻了机会把上午的令牌交给白月,她进不去东宫,自然也就用不上了。一路上燕萧一行人异常惹人注目,来往宫女大多偷看着燕萧,都说这位被养在宫外的四皇子模样俊美,如今亲眼所见果真名不虚传。而侍卫大多都被灵雎勾去了视线,灵雎本就生的模样不错,气质卓然,加之今日的桃花色衣裙确实衬她肤色,确实也是当的起美人二字。燕萧一路低气压的走着,旁人只当这位四皇子不苟言笑,严肃惯了。只有白月灵雎二人知道,殿下在为山庄的事生气。灵雎其实有些不解,她不知燕萧为何生气?莫非真的对她有情不成?灵雎暗暗提了口气,为自己的想法感到震惊。果然,女子就是这般,一言一行就能想出个花来。到了殿前,正巧遇上燕漓。燕漓自然先注意到了灵雎,她今日与往常大有不同。他记得,灵雎喜欢穿些颜色素净偏淡的衣裙。燕萧微微皱眉,果然燕漓对灵雎不同。“太子殿下身体可还好?上次进宫时见太子殿下脸色不怎么好。”“烦四弟一直记挂着了,本宫一切安好。”灵雎默默记起,上次殿下进宫正好是顾将军参了一本地方官强占百姓土地的折子,那个地方官正好是太子举荐的,怪不得太子脸色会不好。“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头疼病又犯了,凤体可安好?”燕萧貌似无意的提起。燕漓微笑,眼睛弯弯的。“太医看过了,已经好多了。”燕萧做出微微欣喜的样子,他弯起嘴角“正好我得了一本古琴谱,正愁没机会送给皇后娘娘呢。”说罢,偏头对身旁的灵雎说道“太子与我要去陪父皇议事,你便去送去给皇后娘娘吧。”燕漓见灵雎领了命离去,仍旧笑着,温柔的琉璃眼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宽敞的大道上,灵雎拿着琴谱不紧不慢的走着,甚至还拉了给宫中娘娘送糕点的小宫女问了去皇后宫里的路。白月看好戏似的瞥了灵雎几眼,悠悠的开口“你倒是把戏做的很足,连问路都挑贵妃宫里的问。”灵雎一副刚进宫的婢女样子,紧紧张张的,回答却是平淡的很。“太子虽然看着温和,但谁知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能在皇宫里活得好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绕至道口,却看见淡月正在那里,与侍卫说了几句就进了院内。灵雎白月对视,只好先去了皇后宫中。林子衿正陪皇后娘娘插花,她本不愿来,奈何淡月劝着好歹做出个太子妃的样子,遂不情不愿的来了。就像现在,插花累了的皇后头又疼起来,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