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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急忙抬头,看向方瀚海。方瀚海郁闷了,都说“知子莫若父”,怎么他感觉自己弄不懂儿子心思了呢?方初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想不明白,先不想,先打发了方奎再说。因对方奎点头道:“按少爷吩咐的做。”方奎道:“是。老爷。”又转向方初,“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方初道:“查明情况速叫人来回。”方奎又答应一声“是”,方才退了出去。这里,方瀚海看着儿子问:“你为何如此肯定那屋子有玄机?”方初道:“那日,我从乌油镇回来……”遂将巧合之下救了谢天护、以及谢天护的恐惧表现说了,“当时我便想,谢家定然出了大事。眼下看来。肯定和聂无之死有关。谢天护知道内情。”方瀚海冷笑道:“这才是天网恢恢呢。”又瞅儿子道:“我还以为你不舍旧爱。要为谢家开脱呢。真这样,我心里倒要替郭丫头不值了。”方初这才明白他刚才一番话是讽刺自己,又羞又气。又不能对他发火,便垂眸道:“父亲心中,儿子就是这等反复无常的小人?”方瀚海神色一正,犀利指出:“我怎样看你姑且不论。重要的是你和韩小子都抢着跳水救谢吟月,别人会怎么看?你想过吗?”方初便说不出话来了。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间不容发时的反应。才是内心最真实的反应。对谢吟月,再怨她、恨她,曾经的美好记忆也无法抹煞;加上她跳江前的幡然悔悟,才引得他和韩希夷都出手相救。对曾少爷。他们就没有这份心肠。※谢家别院,观月楼,明阳子正在为谢吟月施针。谢明理父子和韩希夷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他。杏花巷内一小院,尤娘子家。县衙捕头带了许多衙役正在屋里院外仔细勘察,墙面、柜后、地面,边边角角都不放过,那架势,真要挖地三尺了。一个年轻的衙役得了方奎嘱咐,仔细打量尤家和谢家相接之处,又观察尤娘子的卧房格局,最后把目光盯在她床后柜子上。打开柜子,里面并没有多少衣裳,且颜色不鲜亮;又没有别的珍贵之物,照理不该放在床后这么隐秘的地方。将衣裳扒拉到一旁,他在柜内摸索。亏他心细,又是有意查找,终于发现异常。捕头被叫了来,说是发现暗道。只是,那暗道从里面被堵实了。捕头一声令下,令众人找来斧头和锄具,挖开暗道,一面派人去禀告县尊和钦差大人。谢家观月楼内,明阳子拔了金针,放回药箱。谢明理急问:“请问先生,小女怎样?”明阳子抬头,神色不大好。他一向自信不羁,最痴迷医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若是他露出这神情,表示他无法妙手回春,所以心情不好。他摇头道:“耽搁太久了。”谢明理谢天护不明所以,或者是不敢相信坏结果,依旧眼巴巴地看着他,仿佛问“什么意思?”明阳子只得道:“老道无能为力。”韩希夷问:“先生不开个方子,吃了试试?”明阳子道:“谢姑娘这情形,要先施针令其醒转,然后才好开方用药。人不能醒来,无法救治。”谢明理见他连方子也不开,就放弃诊治,激怒了,道:“先生若不想治,就别来;既来了,又不肯尽心诊治,是为弟子出气吗?”明阳子那什么脾气,当即火了。他瞪眼道:“出什么气?”谢明理道:“这我如何得知!谁知你那弟子怎么说的!”明阳子本要反驳,忽然闭嘴,提着药箱拂袖而去。不是他宽宏大量,而是不屑和谢明理争辩。以他的名声和口碑,无论谢明理说什么,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不会相信的。韩希夷瞅了谢明理一眼,忙追出去。明阳子不等他开口,就摆手道:“你什么也别说!我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一则病人耽搁太久,二则病人心里存了死志,万念俱灰,难得醒转。我也不是不肯开方,我看了先前大夫开的药方,并无不妥。所以不再费事。多开一张,就证明我的医术比别人高明了?一样救不活人!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而已。我明阳子是不屑干这种事的。”这番话谢明理父子听得清清楚楚。谢明理也知道明阳子的名声,知道他不是没品行的大夫,只是好容易有了一线希望,再次破灭,无法接受,所以口不择言。他失魂落魄地看着床上的谢吟月,不知该怎样。谢天护看看站着的父亲,又看看躺着的jiejie,除了伤心,还有绝望。他感觉指望不了父亲,便转身走出来。第625章绝境他对明阳子躬身道:“父亲心焦大姐安危,心神错乱,才言语冲撞了先生,望先生谅解。先生还请稍坐一会,喝杯茶歇息歇息再走。晚辈不懂医术,但晚辈想,先生刚为大姐施针,哪里就能立刻见效呢?不如等一会。若有动静了,先生也能接着诊治;若不能,先生尽力了,我们只有感激先生的。”明阳子意外地看着小少年,点头道:“如此也好。”便在桌边坐下来。韩希夷也坐下相陪。刘心问师傅:“可有一线希望?”谢天护正命丫鬟泡茶,闻言看向明阳子。明阳子瞪了刘心一眼,“若有,我还能被骂吗?”谢天护目光黯然。忽听里面锦绣叫道:“姑娘说话了!说话了!”谢天护大喜,激动地对明阳子道:“大姐醒了!”明阳子叹道:“没用,那是说胡话。”谢天护恳求道:“先生再去看看吧。”明阳子无奈,只得又走进绣房。谢明理和锦绣听见他来,忙闪开,让他上前。就听谢吟月喃喃道:“一初……一初……”明阳子坐下,又开始诊脉。随后进来的韩希夷听见谢吟月昏迷中不住呓语、叫唤方初,闭目,遮住满眼伤痛。曾经,她如皓月当空,为世间女子艳羡。到底是如何走到这步田地的?临死还呼唤方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正难受间,寂静中他听到“对……不起……希夷……兄……”他猛然睁开眼睛,看着床上那个女子。痛苦地在心中回应:“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也,毁了我的幸福!”可惜,就算喊出来,她也听不见了。“回光返照!”明阳子收手,无情宣布。“不!去请方少爷来,方少爷能救姑娘!”锦绣不顾一切叫起来。她是知道清哑当年病重时。大夫说要找江明辉解开心结。方能脱离危险的事,她觉得自家姑娘也是因为牵挂方初,所以才这样。韩希夷看向明阳子。征询他意见。“谁也不许去!”谢明理怒喝道。他嘴唇颤抖,在床边坐下,抬手抚上女儿额头。他谢明理的女儿,不能乞求怜悯。谢氏吟月。宁死也不能丢失尊严!谢天护泪如雨下,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