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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了再吃。”他背着她左右晃动,在屋里来回绕圈子、说闲话。他说:“想女儿,见不着,只好背她娘亲。”清哑无声笑,用手挠他下巴。他又问:“你先那么瞧我做什么?是我说得不好?”他想听清哑夸他,故意这么问。果然清哑道:“好。比我们那的教授还厉害。”方初停步,疑惑道:“叫……兽,是什么?”清哑道:“教授。教书育人,传道授业解惑。”方初这才明白,忍不住笑起来。他道:“我还以为什么野兽呢。”清哑轻笑,一面问:“以前公公也是这样教你吗?”方初回道:“不是。小时候祖父住我们家,我是由祖父祖母教的。祖父去世了,才由父亲教。母亲也常教我。”清哑道:“公公很有学问?”她记得方瀚海在她面前吹嘘过,说他年轻时文采好。方初道:“父亲很严厉。小时候,我很崇拜他;等大些了,便学着像他一样行事;待我接管了方氏,便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常不与他苟同。所以我对适哥儿,从不以自己的想法束缚他。”清哑夸道:“你是个好父亲。”想想又道:“也是个好夫君。”说完抱紧他脖子,亲了他耳朵一下,算是奖励。方初笑着转头,用唇蹭她光滑的脸颊。做了这些年的夫妻,他们不再像新婚时激情,恨不得时时刻刻腻在一起,现在他们之间更多的是温馨。情到浓处情转薄,这种温馨并非情感淡了,而是已经血脉相连。第980章给谢吟月下毒次日,方制再没去找清哑,不但如此,偶遇见清哑和细腰还找借口闪避,细腰自以为昨晚警告起了效果。既如此,细腰也不想生事,且看他接下来的表现。谢吟月中午在幽篁馆用饭。饭菜是方家厨房一并送来,分主子和下人的。主子的饭菜没有指定,都是一样的菜式,由各人丫鬟自己取回去,以免被人说区别对待。这日晌午,清哑拿了饭菜去书房陪儿子一道吃。她走在前面,细妹提着食盒和细腰跟在后面,刚出穿堂,就见一个女孩背对着她们站在墙角边,低着头不知做什么。清哑看那背影觉得像谢吟诗,有些疑惑,不知她干什么。细腰脚下轻如狸猫,迅速走过去,探头一看——“你做什么?”她厉声喝道。“哐啷”一声,谢吟诗手中食盒跌在地上。她转过头来,脸色煞白,颤声道:“郭织女!”清哑看看她脚下散落的碗碟,再看看细腰攥住她手、手中握着一纸张,上面还沾有残余的药粉,心一凝,对细妹道:“叫谢吟月来!”细妹便转身回去,也不进展厅,就在门口叫“韩大奶奶”。少时,谢吟月出来了,严未央和巧儿也来了。紧接着,韩希夷和方初也匆匆赶过来了。众人便带着谢吟诗,进入抱厦左边第一间展厅,在桌子两边坐下,俨然敌对两方势力,都把目光投向站在地下的谢吟诗,听她如何说。清哑目光澄净,清晰地映照着谢吟诗。谢吟月神色深沉,心下急速分析情势。清哑固然怀疑这是谢吟月的诡计,目的就是要栽赃给幽篁馆;谢吟月也同样怀疑清哑陷害自己。在谢吟月心里,从不觉得清哑单纯,真单纯绝活不到现在。郭织女总会在关键时刻出人意表,说对她最有利的话、做对自己最有利的事,还总给人留下单纯率真的印象。比如眼下,谢吟诗往谢吟月饭菜中下毒被郭清哑捉个正着,方初、严未央和韩希夷都毫不掩饰地看着谢吟月,认为是她指使谢吟诗,目的就为了陷害郭织女,没有人怀疑郭清哑。韩希夷首先问谢吟诗:“你为什么要害你大姐?”方初冷笑道:“谁知她是想害韩大奶奶,还是害郭织女?”一面回头问细腰,“赵管事去请衙门人了吗?”细腰回道:“已经去了。”韩希夷神色黯然,看也不看谢吟月。谢吟月若中毒,或查出饭菜中被下了药,别人绝对不会怀疑谢吟诗害堂姐,只会怀疑清哑和方初,认为他们要除谢吟月而后快。清哑却有些疑惑地看着谢吟诗,总觉哪不对。她以为这么明显的陷害,谢吟月是不屑用的。谢吟诗应该也没这么笨吧?清哑直觉谢吟诗进来后太平静了,一点没有阴谋败露的慌张;而且,谢吟诗在那地方下药,很容易被经过的人看见。清哑甚至怀疑,谢吟诗是故意让她看见。因为她出来之前,细妹来叫她,说“大奶奶,适哥儿在书房等着呢。”那时,谢吟诗刚拿了饭走。她便轻声对方初道:“问清楚再说。”方初也疑心,不过担心清哑,才气得口不择言。严未央恼怒道:“谢吟月,你怎么说?”谢吟月揶揄道:“蔡三奶奶是不是想说,是我指使meimei在自己的饭菜中下毒,然后栽赃给郭织女?”严未央冷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谢吟月不置可否,转向谢吟诗问:“你真这么恨大姐?”谢吟诗猛抬眼直视她,激动道:“大姐以为meimei该感激你?”谢吟月心一沉,冷冷道:“我从不曾亏待过你。”看这情形,谢吟诗竟然针对她,可她自从流地回来,一直把谢吟诗带在身边教导,实在想不通自己有哪点亏待她。谢吟诗嘲笑道:“真是好大的恩情!大姐把谢家祖产都捐了,再赏给meimei一口饭吃,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可从前meimei是谢家尊贵的姑娘,现在meimei跟锦绣一样,不过是你赏一口饭吃的丫头而已。”原来如此!清哑惊讶地看向方初,那天晚上他还在说呢,果然就出事了;方初目光沉沉地盯着谢吟诗,像在掂量她说的真假。韩希夷也明白了。他那天得知谢吟月和谢天护所作所为后,当时就觉不妥,指称谢吟月做得太过了。谢吟月不以为然,说她和弟弟会从族中挑选合用的人培养,恩威并用,这样才能剔除那些心怀不轨的人。韩希夷听她如此说,谢天护也没意见,也不好再说什么。谁知,谢吟诗居然为此对谢吟月下毒手。谢吟月还不敢相信谢吟诗会对她做出这种事。她严厉道:“是你太爷爷他们把谢家祖产拱手让人的!”谢吟诗高声道:“可是官府已经判了返还!”谢吟月冷笑道:“可是天护不愿接收。”谢吟诗犀利道:“谢天护不愿接收,谢家自有人接收。你是出嫁女,有什么资格代他捐了?这祖产就是在你手上败的!”谢吟月道:“是又怎样?各房把祖产拱手让人时,没想到后果吗?”谢吟诗道:“太爷爷他们做错了,族人会恨他们;现在是你把家财捐出去了,为谢天护邀名。你还指望族人感激你?”谢吟月冷硬道:“我不要他们感激,要恨便恨好了!”谢吟诗被她决绝的态度激怒,悲愤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