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拜师
跟随牙擦苏来到一处并不算大的院子前，门前除了有两座威猛的石狮矗立以外，其余地方看上去颇为陈旧，甚至连大门上的朱漆都掉了不少，看得出来已经有一段不短的年头，而这里，便是大名鼎鼎的“宝芝林”。 两人穿过庭院，来到大厅中，只见一名儒雅俊朗，英武不凡，看上去比牙擦苏也大不了多少的青年正在替人看病，在他们步入大厅的时间，刚刚诊断完。 “王大叔，你这咳疾并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三到五日便可痊愈，请到内堂去取药吧。”青年耐心说道。 “多谢黄师傅！”那人面露感激之色，连连道谢。 青年正是年轻时代的黄飞鸿，只见他与杰哥约摸有七八分相像，闻言摆了摆手道“不用客气，这都是医者的本分。” 见到这一幕，裴浩心中大有所动，黄飞鸿之所以在佛山名气这么大，便是因为从其父黄麒英那一代起，宝芝林便一直在当地做着赠医施药之事，是以深受百姓们的敬重和爱戴。 而这几日来，他也是第二次再见到黄飞鸿，要知道，对方身兼着民团总教练之职，又是医者，经常外出替人治病，几乎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极少有机会能在白天见到他的身影。 是以这几日来裴浩倒也并未心急于一时，他才刚刚经历了丧亲之痛，以及再次穿越世界的离奇，也还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切，以及调整自己的心绪。 “阿苏，你们回来了。” 一连看了好几个病人，直到诊断完最后一名之后，黄飞鸿才招呼了一声早已等候在大堂中的二人，随后他直接将目光放在了裴浩的身上，开口问道“小兄弟，几日不见，不知你感觉如何，可还有什么不舒服之处？” “多谢黄师傅关心，小子已无大碍。”裴浩礼貌地拱了拱手，先是向他行了一礼，然后才双目热切地看着他，问问道“黄师傅，不知道小子先前提出的那件事，您可有决断了？” “这……”听到裴浩再次问起有关拜师一事，黄飞鸿眉头微微一皱，面有犹豫之色，显然是还没有真正作出决定。 沉吟了一下，他才神情有些复杂地看着裴浩，没有直接给出回复，反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观裴小兄弟言行气度颇为不凡，穿着打扮也大异于常人，却不知裴小兄弟是何方人士，那日又为何会晕倒在我宝芝林前？” 听到对方问起自己的来历，裴浩当然不可能说出自己乃是由异世界而来，是以说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说辞，沉声开口道“回黄师傅，小子乃是南洋人士，当年先祖在前明覆灭之后，便举家迁至了海外。而不久前我父听闻清廷腐败，华夏大地饱受外国列强欺辱，便起了报效国家之心，顺道也打算回归故土，落叶归根，岂知在归来的途中，在大海之上遭遇了海盗，父母以及家中亲人全部罹难，仅余小子一人，历经劫难，好不容易才回到了中土。在沿途这一路上，小子久闻黄师傅大名，相传您医武双全，名满天下，于是特来拜师学艺，想学习我中华之国术，以图自保，还望黄师傅能成全裴浩，收我为徒！” 除了编造出的一个虚假南洋身世以外，这番话裴浩说得半真半假，尤其是提到了父母与家中亲人全部罹难，只剩自己一人之时，他更是双目通红，双拳紧握，令黄飞鸿大为动容。 裴浩很清楚，自己既然能够在神武世界中侥幸不死，更穿越到了这个位面，来到黄飞鸿的面前，若是不抓住这个机会拜对方为师，那他还谈什么变强，为家人报仇雪恨？ “如今时局混乱，天下动荡，你家人之事，却是可惜了……” 听完裴浩的来历，又想到如今大清的局面，华夏大地上的乱象，种种人间惨剧，黄飞鸿倒也没怀疑他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所说的话语有假，不禁心生感慨，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只是即便裴浩的“身世”令人动容，黄飞鸿仍旧没有轻易答应拜师之事，他虽然悯于裴浩的身世，但拜师习武，绝不是口头说说这么简单，须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勤修不缀方可，甚至许多人蹉跎半生，也难以有所成就。 况且即便要收徒，也绝非这般轻率，往往还得观察一下弟子的品行与资质，才能作出决定，是以一时之间，他心中也是犹豫不决。 “师……师傅，阿浩的身……身世……这么惨，你……你就别犹豫了，答应他吧。”倒是牙擦苏在这两日间，大致从裴浩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他的悲惨经历，知道他的遭遇可怜，加上他们都是从海外归来，彼此能用英文交流，于是主动为他说起话来。 “还请黄师傅成全！”裴浩见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黄飞鸿面前。 “唉，也罢。” 终归是见裴浩境遇凄凉，又尚属少年，从面相上来看也不似那种心术不正之人，加上难得他如此诚恳，黄飞鸿不由再次轻叹了一声“既然你如今孑身一人，无家可归，我答应你便是了，以后你就留在宝芝林中吧。” 听到师傅松口，牙擦苏脸上顿时露出喜意，连忙从一旁桌上端起一个茶杯递给裴浩“阿……阿浩，师傅……答应你了，还不快……快向师傅……敬茶。” 见状，裴浩连忙接过茶杯，向黄飞鸿敬去“弟子裴浩，拜见师傅，请师傅用茶！” “好，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起来吧。”黄飞鸿态度既已松动，也就顺势接过了裴浩手中的拜师茶。 “多谢师傅。” 眼见拜师成功，一直以来都表现得沉默寡言，始终面无表情的裴浩，脸上总算是露出了几分喜意。 在黄飞鸿的接纳下，裴浩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名下的第四位弟子，至于其他三人，除了身旁的三徒弟牙擦苏以外，另外二人分别是大徒弟林世荣与二徒弟凌云楷。 没多久，黄飞鸿新收下一名弟子的事便传遍了整个宝芝林，林世荣与凌云楷虽然得知之后有些意外，但他们这两日也曾见过裴浩，如今再了解到他的境遇，倒也对裴浩这个小师弟表示了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