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北行
从衙门回来之后，便代表着他们这一趟省城之行诸事已了，然而在客栈中，当黄飞鸿提出明日一早便坐火轮车回佛山的时候，裴浩说出的话却是让他大为震惊。 “什么？阿浩你想外出游历？”黄飞鸿脸上全是错愕之色。 十三姨和梁宽也是十分惊诧，万万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没错师傅，今日弟子与那九宫真人还有提督大人轮番交手，收获极大，所以才临时有了这种想法，想要出门闯荡，前去会一会各方的高手，印证自身所学，以提高自己的武功修为。”裴浩坦然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嗯……如此也好！” 沉吟了好一阵之后，经过郑重的考虑，黄飞鸿倒也没有表示反对。 今日这两场战斗他都在场，也亲眼目睹了自己这位弟子如今的实力，按照一般武林中的标准而言，他基本已经达到了出师的水准。并且裴浩的功夫，也的确到达了一个瓶颈的阶段，只靠苦练下去的话，进步十分缓慢，唯有多与人交手，才能快速获得成长。 再者，他自己当初也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自然能理解裴浩的想法。 “好，阿浩你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师自当支持。不过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小心，知道吗？”黄飞鸿叮嘱道。他知道裴浩虽然年纪不大，但为人处事极为老成，倒也能够让他放心。 “是，师傅，弟子明白。”裴浩郑重点头。 随后，黄飞鸿又问起了他初步的目的地，裴浩则是回答，自己打算前往北方。 裴浩十分清楚，在如今清末民初这个时代，正是国术发展最为鼎盛的时期。而其中最为著名的，莫过于形意、太极和八卦这三大流派，之中更是涌现了许多名传后世的宗师级人物，甚至比起他的师傅黄飞鸿，只怕还要强出许多！ 并且除了内家拳的三大家之外，北方还有着许多的拳术流派，各路身怀绝技的好手更是数不胜数，相信到了那里，有机会与那些拳术名家切磋交流，当能对他武艺的提升有着极大帮助。 “北方么？倒确实是个好去处。” 黄飞鸿出身名门，自是知道北方是许多拳种的发源之地，整体水准也要在南方武林之上，对提高武艺来说，是个绝佳的去处。 另外那边此时仍然是朝廷的控制范围，洋人的势力相对于南方这边来说也要弱上一些，只要不是在那边胡作非为的话，倒是不惧安全会受到威胁。 在同意裴浩前往北方历练之后，黄飞鸿随后也就将北方武林的一些禁忌，还有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详细告诉了裴浩，并嘱咐他一切小心为上，万不可随意生事。 既然连黄飞鸿都同意了，十三姨和梁宽自然也说不了什么，只能让他出门在外多注意安全，然后多给宝芝林写信，保持联络等等。 次日一早，在将黄飞鸿他们送上返回佛山的火车，并向他们拜别了之后，裴浩则是独自登上了另一趟相反方向的列车，正式出发前往北地。 此时的他，拳法武艺几乎已经有黄飞鸿八成的水准，而单论体魄和力量，甚至还要在黄飞鸿之上，这武林之中已经是能够开宗立派，自成一家的水准，所以这也是黄飞鸿放心让他一个人出来闯荡的原因。 由于这个时代的火轮车速度极慢，路线更加复杂，不可能直达北方，是以裴浩也没指望着马上就能到达目的地。 而且他这一次的目的，乃是旨在与各方高手会武切磋，所以并不着急赶路，而是打算沿途打听着当地著名的武师，等了解清楚状况后，便主动上门拜访。 从广东往北，裴浩第一站先是到了湖南。这里自古以来属于楚国腹地，民风彪悍，尚武精神十分强烈，《淮南子·兵略训》上便有记载“楚地大人众，卒民勇敢，贵人争佩以剑，军民上下崇尚讲武。” 另外他师傅黄飞鸿以前也对他讲过，两湖地区同样是以南拳为主，此地武风盛行，自有不少拳法高手，而其中最为知名的，莫过于自然门的杜心五。 杜心五人称南北大侠，也是自然门的第二代掌门，后来还加入了革命的队伍，是近代极为著名的武术家。而既然来到了对方的大本营中，裴浩自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只是在他上门拜访之时，被却其门人告知杜心五如今去了京城，不禁大为遗憾。 不过除了杜心五外，自然门中也有几名好手，裴浩自报姓名来历，恳请与他们切磋，倒也如愿与他们交手了一番，领教了号称“拳行自然，圆转自如，不呆不滞，软脱灵活”的自然拳。 这门拳术，乃是自然门始祖徐矮师所创，这位开山鼻祖人皆不祥其名，只知姓徐，因其身形矮小，下颌刚甫桌面，故得名为“徐矮师”。 徐矮师自幼年起，即习练各种软硬功夫，内外家、南北派无所不通，成年后又遇奇人传授，并开始闯荡江湖，遍访名师高士，技艺始得大成。自然拳便是他对各家门派的武术进行潜心研究，并独辟蹊径，熔合各派精纯之长于一炉，始创出的独特武术。 虽然同属于南方拳种，但自然拳其路数相较裴浩所学的虎鹤双形拳还要灵活几分，尤其是其中的步法，脚步转换轻灵，整个身姿、步法、手式浑然洒脱，风格迥异于其他各家，让他大开眼界。 不过由于杜心五这位当家之人不在，其传人还远远没有将这门拳术修炼到吞吐浮沉，绵软巧脆的上乘境地，自是奈何不了裴浩。好在他只是旨在切磋，倒是没有借机成名的意图，更不曾出手伤人，在见识了自然拳的特点之后便见好就收，客气一番之后，随即直接告辞离去。 从自然门离开之后，裴浩接着又去拜会了一位正宗巫家拳的传人，这同样是在此地流传得极为广泛的一门拳术，就连后来革命党的领导者黄克强先生，还有那位鉴湖女侠，都曾习练过该拳。 而在交手之后，裴浩才惊讶地发现这巫家拳竟与他所学的少林拳法有着几分相似，后来询问之下才得知，原来巫家拳是属于福建南少林系的一个拳种，而除了含有少林拳术的一些攻防手法外，还兼具了一些武当内家拳法中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