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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听着,心里很是惊诧。他常年在漠北,只知将军受陛下恩宠,却不知恩宠这样深。将军把生父气病,陛下一句斥责都无,对将军嘉赏无数,反倒隐有怪罪卫国公的意思。丁公公看着贺时霆的神色,又笑道:“这几个宫人都是尚宫局新调、教出的,陛下说若您使着觉得好,等侯府建好了,再给您送一批。”贺时霆挑眉道:“我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烦请公公把人带回去吧。”丁公公笑容一滞,靖远侯三年不在京里,他都忘了他是个什么霸道性子,说一不二,连陛下的面子都不给。可陛下向来最是纵容这靖远侯,定不会与他生气,只会怪罪自己办事不利。他只能劝道:“侯爷,那些个兵都粗得很,您院子里连端茶倒水服侍人的丫鬟都没有,终究不方便。”贺时霆并不觉得哪里不方便,他在漠北时,身边也无人服侍。丁公公见他不为所动,只能拉着老脸皮子卖惨,“侯爷,咱家也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就当可怜可怜咱家,若是咱家把人就这么带回去,陛下定不会轻饶。”贺时霆与他也有些交情,只好道:“我会亲自进宫向陛下禀明缘由。”丁公公得了他的保证,笑着应了是,带着人离去了。陛下见了侯爷心情一向好,定不会和他计较这些小事了。贺时霆应付完他,下午要进一趟宫,还要去军营,事情很多。左右早上无事,贺时霆趁着空闲在书房看了会书。楚楚也被拘在书房。她手里握着一个鸡毛掸子,被贺时霆使唤着四处掸灰。贺时霆回京不过才三天,在他回来前,整个定平院都大清扫过一遍,哪里会有积灰?好在鸡毛掸子不重,挥一挥累不着人。楚楚干活很认真,先是仔仔细细地把桌椅都掸扫了一遍,又小跑到窗边去掸灰。窗口的角落里有层薄薄的灰,楚楚一点一点把它掸掉,神情专注得像在做什么大事。暖艳的阳光从窗口洒入,映着她薄白的面庞,柔光潋滟。良久,贺时霆手里的书都没翻过一页。直到楚楚把窗口的灰掸好了,往书橱处走去,他的视线才又移回到书本内。楚楚忙忙碌碌的,像是花间殷勤的小蜜蜂。可惜无论她怎么殷勤,都和贺时霆无关。她到处都打扫了个遍,就是不靠近他的书桌。书橱上摆满了书,楚楚走近时,看到那些书封上的字,勉强能认出几个,她眼底流露着向往和欣羡。楚楚心里明白这不是自己能学的,抿了抿唇,转而专心掸起书橱空隙里的灰。掸扫完下面,她搬来一张小凳子,想把书橱顶上落的灰弄干净。楚楚不算高,站在凳子上,还需踮起脚,才能用鸡毛掸子够到顶端。她颤巍巍地踮着脚,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书柜,一只手掸灰。看得贺时霆直皱眉,数次想开口让她先下来。等楚楚有惊无险地打扫完,扶着柜子预备从椅子上下来,贺时霆才把视线挪回手中的书。谁知楚楚的手一软,松开书柜,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刹那间,好好坐在书桌前看书的贺时霆立刻出现在楚楚身后,扶住楚楚的腰。楚楚怕痒,腰上都是痒痒rou,被贺时霆双手一握,忍不住轻声笑出来,下意识去躲。谁知贺时霆宽大的手掌和铁做的一般,她不但没躲开,那截细瘦的腰反而被握得更紧了。楚楚笑得身子半歪,差点直接落入贺时霆怀里。有一瞬间,两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一起。不知怎么的,楚楚白嫩晶莹的耳垂烧红得要滴出血来。贺时霆握着她的腰,把她放到地上,握住她细腰的手顿了顿,才慢慢松开。楚楚心跳得飞快,眼角都泛着薄红,没注意到他的孟浪。贺时霆低咳一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好半晌,才说:“把书桌也扫一扫。”楚楚听到他的话,莫名的有些别扭,她蹲下身,把鸡毛掸子捡起来,轻轻应了一个“是”。贺时霆听着,总觉得她的声音娇软地能滴出水来,他皱了皱眉,又把楚楚手里的鸡毛掸子抢回来。“算了,不扫了。”他拿鸡毛掸子的时候,拇指蹭到了楚楚的手背。贺时霆手上都是老茧,粗粝得很,磨得楚楚的手怪痒痒的,她耳垂烧得更红了。书房内出现诡异的沉默。贺时霆浑身不对劲,他原本准备下午出门,现在忽然决定先去趟军营。他让楚楚回自己房里去,楚楚低着头应了是。一只脚都已经踏出了门,贺时霆又不放心地停下脚步,背对着楚楚开口:“你不用扫地、擦桌子……劈柴也不许去。”“给我老实在房里待着。”被楚楚清凌凌的眼睛看着,贺时霆觉得自己的背像火烧似的,不甚自然地大步离去了。他一走,临时守在定平院的士兵们自然也要跟着走。临走前,李耀来敲了楚楚的门。楚楚打开门,见是李耀,有些诧异,“李大哥,有什么事吗?”李耀赶着出门,简单交代道:“楚姑娘,将军要出门,我们也得跟着走了,这院子里没人,中午你记得自己去厨房拿饭。”想了想,他又说:“你知道厨房在哪吗?”楚楚点头,道:“我知道的。”李耀没话说,但又不走,楚楚不解地看他,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楚楚先开了口:“谢谢李大哥,没事的话,我先进去了。”李耀老实地点头。楚楚松了口气,躲回房里。她常年被锁在一间屋子里锁惯了,不觉得闷,而且这里窗明几净,倒很悠闲。只是有些许无聊。贺时霆不许这个,不许那个的,她什么也做不了,在房内绕了一圈,找到一个针线筐和筐里的碎布,干脆打发时间地做起香囊。她在家里的时候,一天最快能做出五个针脚细密,艳丽精致的香囊,此时无人逼她,她便慢慢地绣着,打发时间。正午时分,楚楚出门取饭。她刚走出院子,面前迎来五六个提着大食盒的丫鬟,领头的丫鬟白脸细眼,板着一张脸,看上去很不好相与。楚楚怕人,见她们迎面而来,低头往路边避了避。只是她生得玉颜花貌,弱柳扶风,就是不施粉黛也美得清艳逼人,实在显眼。有个小丫鬟看见楚楚,眼珠子转了转,去拉白脸细眼的丫鬟的衣袖,“善儿jiejie,你瞧,她是从定平院出来的。”善儿瞬间想到了楚楚是谁,她咬牙扯出一抹笑,白净的脸显得有些狰狞。把手里的食盒交给身后的小丫鬟,善儿几步走到楚楚跟前,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