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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的一声响,浑身都僵了。虽然她知道古代社会就是这样,但还是忍不住在心中骂道:“这都什么玩意?万恶的封建社会,人都没有人权的。自称奴婢都够让人郁闷的了,居然还什么纳我为妃,不经我同意还好像恩赐我一样,气死我了!”芸贵妃见云小鱼脸涨得通红,倒像是生气了,奇怪地问道:“怎么,你不愿意?”云小鱼心想:“我当然不乐意。”但却不能这样直说。一番思量后,她一咬牙跪了下来,说道:“贵妃娘娘,奴婢已经有了心上人,今生非他不嫁。若一定要奴婢跟了陛下,那……那不如杀了奴婢吧!”她一说完就后悔了,心想:“完了,这说得倒是爽了,她如果真的要杀我怎么办?那我就只能再想办法跑了。可是不管怎样,这个决心是一定要让她知道的。”果然芸贵妃一听就怔住了,她看了云小鱼半天,问道:“你当真不想嫁给陛下?你可知道你自己说的是什么?”云小鱼心中忐忑,但依然答道:“贵妃娘娘,奴婢不是傻,也没有疯。只是奴婢心中那个人……除了他,我谁也不嫁。”芸贵妃似有些呆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好……我看出来了,你似乎真心不想嫁给陛下。”芸贵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慢踱了几步,轻声道:“这整个西陵国,谁不是巴巴地想嫁给熠王陛下,从此一步登天。……唉,不过也罢了,人各有志。但是我也要告诉你……”她说着转过身,盯住云小鱼道:“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这普天之下的女子,都是陛下的人。若陛下执意要你,不管你心里是谁,都要舍弃。”云小鱼最不爱听的就是这种话,但她没吭声。芸贵妃见云小鱼不语,以为她是认可了她的话,就道:“不过你既然有自己的心上人,如果有机会我也会帮你说话。我且问你……你跟你那心上人,可有婚约了?”云小鱼轻咬下唇,半晌说道:“是。”芸贵妃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小鱼从芸贵妃的寝殿退了出来,回来的这一路上都在思索芸贵妃的话。经过这次见面,她总觉得这芸贵妃并不似刁钻刻薄之人,她虽然不一定菩萨心肠,但却也算得上是个知书达理、脾气温和的好心人了。芸贵妃虽然暂时看来还好相处,但是云小鱼清楚,这件事自己说了不算,芸贵妃同样说了不算。像熠王这种不务正业的君王,别说有婚约,就算成了亲,十有八九也会拆散了别人,那自己又有什么保障可言?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就寝食难安。但在生活上,云小鱼很快就适应了云溪殿的生活,她为人聪颖爽快,适应环境快,到哪里人缘都挺好。她刚到云溪殿的头些日子,熠王还总是来,只要他在,云小鱼就找尽借口不露面,今天说头疼,明天说胃疼,芸贵妃也明白,并不为难她,在这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云小鱼整日都在思考应对办法,但还是无计可施。最后她想到了王二,他的鬼主意多,说不定可以帮上自己。于是一日午后,云小鱼说要给芸贵妃拿茶点,跑到了御膳房,把王二叫了出来。王二一见云小鱼,乐得什么似的:“云姑娘,想吃什么?”云小鱼道:“我不在昭阳殿了,现在在云溪殿侍候贵妃娘娘,我来给贵妃娘娘拿些茶点。……王二,我今天来,最重要的是有事要跟你商量。”王二问起为何忽然去了云溪殿,云小鱼把过程一说,说到自己心里想法时,她迟疑了下,直言道:“我跟你说心里话,你不要跟别人说。我……我喜欢长志。”王二听完却毫不意外,反而笑道:“我早看出来啦。”云小鱼脸一红,却笑了。王二道:“我来猜猜,听你方才说的,你怕熠王强行要你做妃子是不是?”“对,但我绝对不能嫁给他。”“这熠王好色,我也早听说了。不过云姑娘,你既然说到这儿,我还真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云小鱼问道:“是什么好消息?”王二道:“前几日,皇后的小侄女儿进宫,听说是个沉鱼落雁的美人,熠王一眼就看上了,现在给那小美女安排了住处,还叫我们御膳房单独给开小灶。接下来估计就要赏赐封头衔了,到时候别说你了,估计那个芸贵妃也快失宠了。”云小鱼喜道:“真的么?我怎么完全没听说?”王二笑道:“御膳房消息灵通,不管来什么人,是人就总得吃饭嘛。”云小鱼抿嘴一笑:“这倒是。”云小鱼从王二那里回来后,心情舒畅多了,多日以来悬在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又过了几日,熠王果然不太常来了。再到后来,干脆见不到他的人影。芸贵妃开始愁眉不展,想是已经知道了新来美人之事。云小鱼正相反,乐得冒泡,梦里都快笑出了声,她心中暗喜:“云小鱼啊云小鱼,你命还真好,想什么来什么。”—————跟云小鱼不一样,王二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这份差事是李仕明争取来的。即使不是他后来听说了李仕明殿试上那一跪,他也能猜到御膳房这个地方,没点背景,任谁都断不可能这么顺利进来当差,况且给他的还是采购食材油水这么大的差事。俗话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别看王二读书认字差了点,但要说经营生意、倒买倒卖,他脑袋可灵光极了,天生是块做买卖的材料。他从这些年在社会上的摸爬滚打中历练出来了一种奇特的嗅觉,就闻钱好使,只要往生意场中一站,他看见的东西都跟别人不一样,人家看见的是吃什么卖什么,他看见的呢?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上下游的一条全产业链。所以王二一进御膳房,就感觉出来这水有多深。就单说买菜的进价和报到御侍司的账面价格,这中间专给皇宫供货的商贩赚一层回扣,买菜的人员又赚一层,最后到了御侍司报账,主管账簿的簿司再赚一笔,这前前后后,那就是几十倍的暴利。就是可怜了熠王和太后这些不明底细的皇亲国戚,直到现在,太后老太太还以为民间小白菜贵得要死,老百姓都吃不起。有人说怎么没人捅到君王那里去?这么黑,熠王和国师怎么就不管管?答案是管不了。熠王是个甩手的掌柜,西砚则日理万机,光是国家的事就已经忙得他焦头烂额,哪里有时间每天坐在御膳房对细账,也不可能去民间的菜市场一一查看每样菜的市价。派大臣监督也没用,这样一个密不透风的链条,每个人都是上面一个环节,每个人都想赚钱,每个人都知道捅出其他人,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