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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知道的“可你明明有化仙的机会却为了我耗尽所有,同样也不值得。”“这世上不值得的事情很多,重要的看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安稳的家,不过是想要她一个周全,只可惜,这么一点卑微的心愿,他穷尽一生,哪怕在死后拼尽所有也不曾得到“答应我一件事吧。”胸前的伤口溃散的流萤越来越多,疲惫的感觉也越来越重,似乎只要闭上眼睛便能睡着了……于缭听他这么一说,下意识地搂紧了他,摇了摇头“我做不到!”“你听我说。”傅荀笑了一声,心里却多少有些害怕,害怕若没有自己,她会活不下去“我这一生没有走过多少地方,没有看过多少风景,说起来总有些遗憾,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就去替我看看这个世界吧。”于缭仍旧摇头“为何一定是我?”“因为你是我妻子啊。”傅荀说着,傻傻地笑了出来,虽然没有拜过堂,没有明媒正娶,可在彼此的心里早已是结发夫妻,这么说也不算错“只有相濡以沫的人,才不会忘记曾经的点点滴滴,我怕被人遗忘,所以,需要有个人来记得我。”妻子?于缭扑哧一声笑出来,打了他一下“我还没答应呢。”“可我愿意啊。”傅荀耍起了脾气,随后又缓缓道“活着吧,活着有什么不好呢,可以多看一眼这个世间的风光,你的生命还很长,足够走遍整个天下。”一个人是有多去看看,才会懂得更多。或许在多年之后,她会忘了自己呢,或许在她生命力,还会有第二只鬼全心全意的对她,替他去照顾她。于缭仍旧摇了摇头,这世上风光再好,少了他一样是一片灰白,而她从不屑于外面的天高海阔,只求一方安稳,只求能彼此相守,若注定要天各一方,那边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圆满。见她仍旧执着地摇了摇头,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傅荀这才意识到他早已经劝不动她了,依着她的性子,八成今日是要随自己去的,一个人若固执地选择一条路,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既如此若勉强让她活着,也是徒留一片心伤,算了吧。“我还记得,那年国子监的梨花树下,你背书背的吃力,抓掉了许多头发……”傅荀缓缓说着,忽然发现,那些过往即便隔了三年仍旧不见模糊,反倒更加清晰,透着一股安然恬淡的味道。“可你却笑话我。”于缭也淡淡笑开,那些曾被她忘记的过去,此刻回想起来,同样也不缺少任何东西,似乎只要她愿意想,那些过往从不曾离开太远。“那年,我送你一幅画,你说不知情许东风寄是什么意思。”他一字一字说的极为缓慢,声音也不如先前清晰,眼睛也渐渐闭上,似乎耳边的一切都安静了,眼前的景色也都化成了一片空茫。于缭搂着他的气力越发紧,生怕一松手他就不见了,嘴里却还迎着“原先是真的不知,不过现在懂了,可惜那幅画被我弄丢了。”“丢就丢了吧,你若喜欢,日后,我再描一幅给你……”“别忘了把你也画上。”上次就是因为他落了自己,一幅画便成了残缺不全模样。“好……”“我有些饿了,你饿不饿?”“有点……”“我去做饭吧,梨花酥,你很久没吃了吧?”一句话说完,没有听见他回应,于缭心里沉了一下,但却没有低头去看,一双眼睛盯着半开的窗户,有日光从云层后透出来“太阳出来了。”她捧着他越发虚化的身子,抬了抬他的脑袋,映着日光的脸,睡容安然,仍旧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清俊傲骨。“好梦。”她笑了笑,缓缓亲上他的额头,与此同时,她手掌一翻,一道火霞从掌中升起,噗的一声点燃了帷帐,转眼间便蔓延成了遮天蔽日的大火,将他们圈在了里面。于缭安静地躺在地上,看着并肩的傅荀,他们十指交握,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稳。既然这世上容不下他们,那边走吧,走到一个没有人心,没有算计,没有名利,没有荣华的地方,哪里会是他们的家。一个月后,中都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事便是枯念草堂在一场大火之后,不复存在,连荆医和里面的药徒都不知去向,直叫中都百姓为之担心,也曾有官府派人查过,但上下查了一大圈,只说起火原因不明,最后列队回府,此事便成了一桩悬而为结的案子。但让官府更为奇怪的一点是,枯念草堂左右邻舍不下二十家,若有起火,必受牵连,但看其火势却丝毫没有殃及无辜,反倒单单只烧了枯念草堂一间草庐,这就让人很匪夷所思了,甚至有人越想越觉得邪门,干脆便不去想了。而第二件事就是当朝傅文,傅太守,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在一日早朝之上忽然一纸罪状,俯首认罪,将早已列好的数十条罪状呈给了皇上,其中还包括忠国公一干人等为同谋,证据确凿,皇上一怒之下,当即查封了傅家上下和国公府,府中不论男女老幼,仆从丫鬟皆关押入牢,秋后问斩。此事一经传开,立即便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这傅大人为官清廉,此举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情;也有人说,这位傅大人以往都是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此刻竟能幡然悔悟,也是好事一桩;更有人说,傅大人是一介清官,会做下这许多错事八成是受人威胁,罪不至死;还有人说,这位傅大人不想是丧尽天良之人,坐下这许多错事,怕是受人威胁,不得已而为之;甚至有人说,这傅大人八成是着了什么邪,即便是做了这么多天理不容的错事,可哪里会有人自己高发自己的?这不是明摆着不想要命了嘛。总之,在百姓流言纷纷的日子里,不论真假,待一切风平浪静之后,中都还是中都,百姓还是百姓,这世上从不会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去为谁停下脚步,即便像如今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待风浪一过,都不过是史书中的寥寥数字,淡淡几笔墨,淹没于史书长河之中,从此不为人知。金秋的日头火辣辣地打在身上,秋风吹过,又带着刺骨的寒凉,去往梨县的古道上,一辆青帘马车停在路的中央,马车旁一个人正坐在地上,浑身上下都是灰尘,怀里抱着一个包袱,憨憨傻笑“荀儿乖……荀儿不哭……我是你爹哦,叫爹啊……”“爹,地上风凉,我们上车吧。”傅言跳下马车,两步跑到傅文身边,无奈地劝道。“你看你看!他冲我笑呢!”傅文似是没听懂她的话,忽然指着怀里的包袱,对着傅言大笑起来。傅言苦笑着摇了摇头,将他搀上了马车“走吧。”车帘掀开,一个女子坐在里面探手将傅文拉了进来,安置在身边。“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