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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晚晚脱口而出。她可没有说谎,也不是贫嘴,想着怎样画好他,不正是在想他吗?李钧彦:“......”看吧,一般人听到人家这样赤|裸|裸的告白,总会表示点什么,这人可好,愣是僵着一张脸无动于衷。许晚晚挪着镇纸压下画,站起身扯着他往外走:“谢远的弱冠礼需要怎样办啊?待会儿你给我列个章程呗。”李钧彦并不吃她这一套,直接就问了出来:“你画的是谁?”许晚晚愣住,她还以为人家站在门口看不见,殊不知李钧彦不仅视力好,夜视能力也是一等一,看个案上的画作算个什么难事。“......阿力兄,你的目力未免也太好了吧!但是......”许晚晚咬唇,痛心疾首:“但是,你真的看不出来画的是谁吗?”“......”“我画的有那么不像吗?”许晚晚拽着人打量,大有逼着男子违心赞叹“惟妙惟肖”之意。看少女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李钧彦决定说一次小谎:“其实有几分相似,是我没看清楚。”然而他的表态终究是迟了,许晚晚冲他瞪眼:“没看清楚你还说相似!”“......”“敷衍!”许晚晚鹿眼一瞪,欲转身去房里卷了那副半成品扔出去,又一想,平白在人跟前发脾气做样子,太无理取闹了点儿,只好怏怏的垂着脑袋叹气:“和那位妙笔生花的画师相比,我的自然不能看。”眼见少女颓然,李钧彦在脑海里搜刮着词语想安慰一下,却看许晚晚一下子精神抖擞起来,热情的挽住他的胳膊,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不过没关系,我这样天天看,每时每刻的看,画着画着,说不定就有你的神韵啦。”许晚晚的呼吸扑在他的下颌,两人实在太近了点儿,但少女浑然不觉,李钧彦在意起来,反而想多了一样。“你......你为什么要画我?”许晚晚憨甜的一笑,趁势撒开了手,她也意识到这个动作太过亲密。“等到以后我走了,看不见你,又想你的时候,可以把画拿出来,解一解相思之苦嘛。”许晚晚说的轻松,心里却苦成了黄莲,她要是想起了过往而离开,这辈子大概再也见不到眼前人了。李钧彦为之一震,半晌,才低声道:“你说的是。”是什么是,你就不能挽留一下我吗?!许晚晚几乎要难过的背过气去,可转念又发现,用不着自苦。毕竟对方并不喜欢她,是她在死乞白赖的追人家,他这样的反应无可厚非。“咦,谢小远怎么还没回来?”再和李钧彦说下去,估计又要尴尬,许晚晚识趣的岔开了话题,轻快的拐出门。“娘亲,我回来啦!”少女穿着厚厚的短袄,一如既往的迎在风中,谢远掀着帘子老远就看出是自家娘亲,欣快的招呼起来。许晚晚有些愕然,今天的谢远不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奔过来,而是坐在了一辆马车里。什么情况,阿力家已经富庶到可以雇起马车接送孩子上下学了吗?在许晚晚惊讶的时间里,那架马车已经行驶到了院门前,车夫甫一打开门,谢远就兴冲冲的蹦下了车,但是却没有直接走开,而是立在一旁规规矩矩的等车内另一人出来。稀奇,除了她和阿力,谁有本事让谢远中规中矩的候着,乖顺至此?不,应该还是有一个人的。许晚晚大概猜到了来人是谁,却并不确定,直到不速之客施施然下了马车。那人身披一袭半新不旧的月白色大氅,面若敷粉,凤目含情,端的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谢远跟在此人身旁走上前,破天荒的朝许晚晚微微躬身一揖,轻声道:“娘亲,儿子回来了。”“......”许晚晚目瞪口呆,她在这门口守了少说有一个多月,谢远小子可从来没有这般小心翼翼的作派!不消说,她已经肯定此人是谁了!“娘亲,这位是郭先生。”果不其然!那位郭先生待谢远介绍了开头,便自己接了下去,朝许晚晚一拱手,笑容怡人:“李夫人,在下郭简,幸会。”许晚晚也笑笑,慷慨的一拱手:“久仰郭先生大名!”☆、31讲真,许晚晚十分庆幸今天挑的是红底茶色的碎花袄,虽然看起来艳俗了点儿,可比起缝了补丁的粗布棉衫来说,这一件好歹体面点儿。她向来不大挑剔穿衣打扮,来到这里后,更加没有机会给她讲究,胭脂水粉不要妄想,整洁干净就已经不错。左邻右舍都是像阿力这样的住户,一样的清贫,一样的简朴,没有对比,也就没有伤害。但现在,突然来了个翩翩公子站在她跟前,与她这寒碜的模样一对照,此人的穿戴打扮便称得上精雕细琢了。大氅下崭新的鸦青色长袍,腰带上的半月形玉佩悬垂,鹿靴镶绒,无一不显示郭简的身份非富即贵。许晚晚本无意对比这些,可郭先生在这贫户地盘上显得格格不入,不由得旁人不注意。等许晚晚拱手一开口,郭简倒是愣住了。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妇人家可以如此的不讲究礼数。这真是冤枉死许晚晚,她自觉礼貌得体的很,连“久仰大名”都蹦出来了,正在琢磨要不要加一句“蓬荜生辉”。她全然不知道自己在郭先生的心里已经被差评。谢远一看先生的脸色,就知道要糟。哪里有妇人家接待男宾的说法!即使真的撞上了,大多女子都是恭恭敬敬的的垂头领人去见男当家,哪里像他的娘亲这样,不仅不带路,还招呼上了,还“久仰大名”!谢远忧心忡忡,早知道,今天应该嘱咐娘亲不要出来才对。许晚晚要是知道这其中的礼节和规矩,即使心有不耐,也会照做不误,关键是,她并不知道啊!阿力家来来往往的是王宽或刘婶那样的人,已经熟络非常,走动频繁,当然十分随意,李钧彦本人也不是一个讲究繁琐仪态的人,再说家里就三个人,既无长辈也无幼辈,不需要做给谁看,所以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些。郭简眉头一挑,语气有几分冷:“谢远,你爹呢?”许晚晚抬头,眼带莫名之意的看向郭简,她一个大活人长者站在这里,这人却偏偏只问小辈,想也知道对方没有善意了。神奇,不过几秒的时间,方才还温温和和的称呼“李夫人”呢,一下子连看都不看她了。许晚晚心里头嘀咕,一面盯着郭简打量,一面宽慰了自己:自古文人多清傲,他既然是先生,又能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