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不錯喔

    「你們認為男女之間有『純友誼』嗎？」護理老師說。

    那時我真的相信，也相信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假設。

    你說現在呢？

    哼，事到如今我還能相信什麼？還有什麼值得相信？

    連同性之間親密互動都要再三疑問並確認了，男女之間的親暱又豈能兒戲看待？

    喂，「男女朋友」跟「男女生朋友」的定義又在哪裡呢？

    「愛人」和「友人」的定義又在哪裡呢？

    你可以告訴我嗎？

    對了，方   B是班上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讓正國(人名，班上頭頭)低頭的人。

    事情是這樣的，方   B上國文課打盹，結果被老師叫起來唸課文，他趕緊問正國(人名，班上頭頭)問他唸哪一段？沒想到正國(人名，班上頭頭)騙他念第一段(明明是第三段)，他一出聲，全班都笑了，他面無表情地坐下。

    下課。

    一群人找他下去(註：下樓去)打球，他動也不動，正國(人名，班上頭頭)還親自來請，他依舊不為所動，臉還是很臭。那群人都傻啦，誰料到乖巧的方   B會生氣？

    不過挺明顯的就是了。

    站在一旁的正國(人名，班上頭頭)用外套袖口掩著口鼻，那是他想事情的習慣動作。這時候，方   B仍翹著二郎腿，仍用右手撐著臉，仍舊臭著一張臉。沒多久，正國開口：

    「抱歉，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才剛說完，方   B立刻起身下樓跟那群人一起打球。

    真是可愛的孩子。

    「妳認識他女友？」

    「嗯。」

    這問題有點笨囉。

    有管道的人應該都知道才對。

    嗯。

    我又想起一件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有次國文課，方B忘了帶國文課本，他搬椅子到我左手邊，然後問我可不可以一起看？我當然回答好(都搬椅子過來了，我能說不嗎？)

    座位如下：

    正國   ─   方B   ─   我

    這樣也好，我跟正國(人名，班上頭頭)無話可聊，他也知道。

    有次他轉頭過來看著我，笑著說：「代溝，好深吶。」我那是只是微笑，因為他說的正確無誤，只不過當下有點尷尬罷了。

    那時候正國(人名，班上頭頭)桌上有張海報，是個日本meimei幫「寶●力水得」拍的廣告，你說哪來的？喔，他們在合作社看到，感覺很不錯，就拿過來了。預備下節課拿給數老(註：數學老師)看。

    我想這些人大概不知道「偷竊」是什麼意思。

    「不錯喔。」

    方B(綽號)看著海報說。

    之後上課坐我左手邊的方B(綽號)一刻也靜不下來，到處摸摸碰碰，一下拿口紅膠問我可不可以吃？你要吃就吃呀。看我拿搖搖筆寫筆記，就拿另一枝自動筆問我說：

    「這是可以『搖』是不是？」

    理解不能！！！

    正國(人名，班上頭頭)見此情狀只是輕笑，看著方B(綽號)說：

    「很高興喔？」

    *                   *                               *

    我們還討論班上其他人，大概都在聊考上哪間學校，偏偏他沒提到李昀修，故意的吧？我想。

    呿，我還比較想知道李昀修考上哪裡的說。

    喔你說正國(人名，班上頭頭)呢？他跟日菎上同一間學校，但不同科系。

    問的差不多了，電話那頭不再有人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