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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识,但是他们各司其职各自在岗,就已经是最好的默契。在此之前,他同样没有这样深刻的感受过,每一个在边疆线上驻扎过的无名战士,都已经把他们的热血渗进了这片土地,尽管他们自己不一定会自知,也不一定会为外人所知。“董绪应该是递交转业报告了,他是来这里的哨所站好最后一岗,顺便告别。”陈淮抬头看着前面巍峨的山头,平静开口。他懂董绪的心思。“嗯,那我们过去找他吧。”林简微点了下脑袋,往前面的小路走去。小路本来不是路,看着像是被人日积月累硬踩出来的而已。都渐近六月了,这里的温度还是偏低。两人脚力都还不错,一口气攀爬了大半座山头,山顶处还是遥不可及,而林简已经气喘的厉害,脑袋也明显胀痛起来。“还行吗?”陈淮看出她有些吃力,开口问时递了水壶到她面前。林简喝了几口,勉强应道,“我没事。”休息了几分钟后两人就重新上路,接下来起码有好几百米的山路陡峭近乎垂直,要一直小心拉扯着旁边的林木藤蔓借力才能顺利上山。一路不歇爬到山顶的哨所处,已经是正午了,这还是在两人空手过来的前提下。林简看着茫茫林海山顶上横空出世的钢筋水泥建成的哨所,无比震惊地瞪大双眼,讷讷开口,“天哪!这里是怎么造出来的?”“靠人力背上来造出来的,现在条件已经好多了,以前只能住帐篷。”陈淮见怪不怪,说完后往哨所里面走去。“你怎么过来了?”哨所里面有个年长点的士兵看着和陈淮是相熟的,一见面就给了他一拳,没有用大力,大约这是他们觉得最为热情的打招呼方式。“过来找人。”“咱这里统共没几个人,找谁?”“董绪。”“他在顶楼,今天刚回来,才比你们早到几个小时而已。”那个老兵如实告知。“知道了。”陈淮点点头,沿着水泥塔里的楼梯往上面走去,右手则是拉了一把林简。这里海拔太高,林简已经有高原反应了,他得早点返程。刚从一楼的楼梯走上来,林简留意到楼梯拐角处放着一排的绿色塑料桶,后面则是有简易背带固定在上面,她多看了几眼开口问道,“这个干什么用的?”“背水用的。”“背水?”“这里没有水源,夏秋季节要翻上几公里的山间去背水,他们每天都会轮着去背水的。”“那春冬呢?”“春冬半年是雪季,大雪封山他们没机会下山,就着雪水可以将就半年,不过这里的雪水多杂质,沉淀后还是多沙石。”林简听完,沉默不语。董绪呆在这边的不易,远远超过她在此之前的所有想象。他们没一会就走到了三楼的哨所工作间,董绪站在靠窗边,望向外面湛蓝的天际。从这个高度望去,离天很近。靠窗附近摆放着很多不知名的器械,估计是用来监控周边异常动态用的,而这也正是他们坚守在这片没有人烟的林海里的首要任务。“你们怎么过来了?”他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林简和陈淮,还是有些意外。林简留意到董绪唇色有些发青,像她这样没有任何心脏疾病史的到这里都已经严重缺氧脑袋胀痛了,林简想起初次见面时董绪提口他已经有心脏肥大的症状,是常见的高原心脏病,她压根无法想象董绪到底怎么熬过来那些漫长的日子,“你——还好吧?”林简担忧问道,她反倒希望董绪能够早点离开这里,至少回到边防站那里也要比这里好上很多。“这里地势高,我以前等你哥等的没耐心了,就会主动申请到这边来呆上几个月,地势高看得远,你哥要是坐车过来了,我也许会第一个发现。”董绪从窗口边往下望去,隔着那么高的海拔,下面的一切果然尽收眼底,尽管落在眼里的都已经渺小如蝼蚁。风声怒号,比林简在高原上听到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劲猛烈。分秒都不停歇。“窗外的风在怒号,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你哥来看我了。”她脑海里浮过董绪说过的这句话,眼前真真切切听到外面肆虐的风声,鼻翼就泛酸了起来。这么多苦都熬过来了,他和林疆,都是痴人,他们肯定会好好的。“我们找到壁画的下落了,他们的修复进度应该到明天就能完成了。你知道包鼎这次交易的时间地点吗?”林简先开口问道。因为董绪之前参与过贩卖文物的环节,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董绪能够尽可能多的告知他了解到的实情,这对于他自身自保来说,也是最为现实有益的。董绪看了边上的陈淮一眼,陈淮没有出声表态,有些反常。“我只知道壁画下落,其余了解的不是很多。”董绪应道。林简明显失望,因为巨大的期待落空,连带着原本胀痛的脑袋都格外难受起来。“楼下有烧好的水,你去喝点温开水,可以缓解点高反。”董绪出口提醒起来。林简愣了下,她听出董绪是要特意支开自己。可是要是自己继续呆在这里,董绪显然不愿意告知实情。她想到这里,佯装不知,点点头往楼下走去。果然,不到十几分钟,陈淮和董绪都从三楼走了下来。这个时间,已是饭点,刚才那个和陈淮打过招呼的老兵已经整好饭菜,热情的招呼陈淮和林简一起就餐,旁边几个明显不相识的士兵也是乐呵的很,兴奋之意现于脸上。“咱这里可是中印边界的第一险哨所,你怎么会跑到咱这里来?”“第一险?”林简重复一遍,她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能够攀爬到第一险的山顶。要是她提前知道实情有了心理负担,兴许就坚持不到山顶了。“对啊,我们俗称它为好望角,够贴切吧?”“好望角?”林简继续重复,脸上依旧错愕。“往三楼哨所一站,什么都逃不过咱的法眼,好望角名至实归。对了,你从哪里过来的?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有个看着面相最为稚嫩的士兵热络追问林简起来。“我从杭州过来的,之前做文物修复工作,不过刚辞职不久,我跟着陈淮过来的。”林简耐心应道。那个士兵本来还有满满的问题要问,被老兵瞪了一眼就很自觉的低头扒饭去了,不过神情间还是挺兴奋的。“我们这里一年到头都难得见着个陌生人,要是春冬时节大雪封山了我们在这里一呆就差不多要四五个月。他本来就是话唠,看到你新鲜好奇的很话就多了,你别见怪。”老兵和林简解释起来。“没事。”林简吃了口米饭,完全是夹生的,这里海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