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弦月六十一 罪而复返(萩原/松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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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朝着更加严峻的方向进展,法医的尸体解剖指出死者曾被注射过致幻类药物,眼、耳、舌的离断系生前所为,四肢与头颅的离断则发生在死后。 谋杀成为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然而犯下此等令人毛骨悚然的恶行的人却并未留下什么监控记录与现场痕迹。 一个熟手。 不折不扣的坏消息。 而关于此类违禁药品的来源亦值得探究。 更糟糕的是,发现案件的保安将自己的噩梦倾诉给妻子,而那位健谈的太太没过多久就让社区的太太们都知道了,路过的媒体没有错过这一精彩的恶性事件。 他们像是见了缝的苍蝇,捕风捉影、铺天盖地的报道登上东京街头,人们爱看热闹,高压的工作生活更让满足猎奇心理成为解压方法,一时满城哗然议论纷纷。 舆论的刀刃指向警视厅,此刻再去追究保密工作不到位已无济于事。 上头给足了压力,刑警们又忙碌起来,从死者背景调查到药物来源,过于“干净”的现场却让他们不得寸进。 过去两天,九江胧月眼下积了黑眼圈,就连萩原研二也忙得头晕脑胀,只有月退凛悠哉悠哉地在案发现场附近乱晃,没人能管她。 “青少年不去上课真的好吗?” 白发警官披着斗篷夹克,楼顶天空阴霾,远处城市高楼勾勒出铅灰色的轮廓。初春不见春意,只有寒风吹起发丝,衣袂翩飞。 “是葵原丘,不是青少年!”被她问及的少女耸耸肩,“自学能补上,反正老师也不管我。” 她正大光明地打量着月退凛,说实话对方的外表并不像一个警察,真要像警察应该是黑发板正表情严谨的那类,比如对方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女上级。 “那你跟着我干嘛?” 葵原丘眨眨眼,面色自如,“侦探啦,我想成为一名侦探,有警察来学校调查,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取取经。” 见月退凛不理她,葵原丘又补充道,“在这个学校里,我还算有点用处,要不要考虑带上我?” 直觉告诉月退凛其中的蹊跷,“……你知道些什么?” “那位死掉的女孩,有一个叫佐伯任二郎的男友。” ———— “哎呀,哎呀,还以为小凛是想念研二,才会叫研二出来吃甜品呢~没想到是派遣研二去办事。” 帅哥就是帅哥,尽管饱经加班摧残,也维持着俊朗的外形,就连眼底的青色也只能给他增添颓唐的美感。 萩原研二苦笑着拒绝了月退凛为他点咖啡的行为,“……大概有好一段时间都不想喝这个了,研二的舌头现在已经尝不出来咖啡的好坏了。” 他现在已经到了看到警视厅食堂自动售卖机的铁皮咖啡罐,就想要逃跑的程度。 半长发帅哥眨眨眼,温和地注视着眼前的女性,“真羡慕小凛啊,永远容光焕发的样子。” “……那就不要熬夜”,嘴里胡乱扯着自己都没遵循的道理,为玩家不变的容颜做掩饰,“最近研二没睡好吧?晚上灯亮到很晚呢。” “欸,有在注意我吗?是啊,完全被骗了,没想到搜一压力这么大,又碰到这种案件……” 他捧着脸,像个女大学生,在说出道谢的讨巧话之前听到了对方接下来发言。 “晚上睡不着的话,就来隔壁找我……因为我想抱着研二睡觉。” 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直白的话的啊?! 下垂眼微微缀着,萩原研二感受到手心传来的、脸颊的热意,“研二让你觉得舒服吗?” 月退凛想了想,认真分析,“虽然你骨节分明,有时候会被突出来的骨头烙到,但被你一整个裹住的时候,有种安心得像在摇篮里的感觉呢。” “……那研二也很开心”,不能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了,“调查佐伯任二郎的社会人员接触情况是吧?我会注意的。” 舀甜品的手忽然顿住,萩原研二陷入了某种思绪。 “今天早上,我的配枪不见了。” 他向月退凛说起这件事。 搜一的刑警们都会申请配枪,萩原研二在转系之后也有同样的行为,只有月退凛这个另类嫌每颗子弹的使用都要写报告很麻烦,而违背规则拒绝配枪。 理论上配枪丢失是一件很严重的行为,而事实是经常有警官在上厕所之后把枪遗失在厕所里,甚至有黑帮成员会专门在公厕蹲点以获取合法枪支。 萩原研二当然不在其列,他配枪丢失的事实也变得奇怪起来。 “我已经打过申请,但我很确信我有好好保管它,可它就那么诡异地消失了。” “……能帮我一起找找吗?” 她当然很难拒绝这个大甜心的请求,但在月退凛答应之前,一位眼熟的搜一同事来到萩原研二身后,手搭上他的肩膀。 “不好意思萩原,你得跟我走一趟了。” 同事的神色叫萩原研二感觉不妙,他试图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是出什么事了吗?” “……现在大概没办法向你透露,到警视厅以后再说吧。” 同事往日与他的关系还不错,又或者萩原研二本就是能把所有人的关系都处得不错的那类人,但如今得到这样的回复,也只能说这件事比较棘手。 到达警视厅后他们径直朝审讯室走去,月退凛则牢牢地跟在他们身后。 行进间,透过门缝与单面玻璃,她赫然看到另一张熟悉的脸。 ——松田阵平。 不是审讯者而是被审者,手腕上铐着镣铐,神情恹恹的松田阵平。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 凫青色的眼睛似有所感地往门的方向望了一眼,被单面玻璃阻拦的视线并不能给他什么有效反馈,对面的刑警一拍桌面,“老实交代你在这个时间段的所作所为,不要想着有所隐瞒。” 看啊,历史在重演。 十几年前被当作杀人犯抓起来审问的父亲,十几年后被当作杀人犯抓起来审问的他。 审视的目光刺痛着皮肤,“你是怎么杀死安田的。” 这么多年了,日本警界非但没有变得更好,反而越发陈腐冗杂——“我说了我没杀他。” 又是重重地一拍,“现在不说,等我查出来,你就不是这个待遇了!” 松田阵平略感疲惫,甚至有些好笑,“我也学过审讯课程。” 拿他学过的东西来对付他,真的有意义吗? “身为警察竟然知法犯法,你……” 他们认定了杀人的罪名应当落在他身上,现在的证据也确实不利于他,然而他没有去调查并为自己摆脱嫌疑的余力。 不管如何说明都被当作狡辩,不管如何自证都无济于事……仿佛他坐在这里只有一件事能做,那就是如他们所想的张口认罪、签字画押。 大概能猜到,这种近乎逼迫的进程中有真正凶手的推动,正义的红色中混入了污点,但身陷囹圄的松田阵平无法指证。 “你还有同伙吗?” 这种百口莫辩的滋味,父亲也曾体会过,幼年的他也曾体会过。 “……” “喂,都到这种时候了,你不会觉得还有人能救你吧?” …… 所以啊,才不能让那些天天混饭吃的狗屁混蛋们得逞! “当然有人”,随意划拉着手腕上与桌面连接的手铐,在这样的困境中他嘴角却挂着张扬的笑,“当然有人会证明我的清白。” “我确信。” ———— 月退凛被拦在了萩原研二的审讯室门口,拦下她的则是前辈九江胧月。 “我知道你和那孩子比较熟,但他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我是说萩原。” 言下之意松田的处境不太乐观。 “也正因为如此,你进去不合适,或许现在你更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足够了解她的前辈两句话让月退凛冷静了下来,白发警官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 【今晨十点四十分,在警备部机动队的休息室发生了一起枪杀案。 死者安田,男,27岁,机动队成员,尸体解剖显示其死因为胸部枪伤。 安田平日不满于松田阵平的刚烈直接,向来与他有不和,松田又刚好出现在死亡现场……】 月退凛:“单凭这一点,不足以让他接受讯问,顶多作为证人被询问。” 九江胧月颔首,“但在人们循着枪声赶到休息室时,目睹了在尸体旁边拿着枪的松田阵平。” “……我猜那把枪是研二早上不见的那把。” 黑发前辈苦笑,“的确,且子弹的来复线和手枪一致,几乎笃定了发出子弹的就是松田手中的枪……枪上除了松田的指纹,就只有萩原的指纹。” 无论从证据还是动机考虑,凶手都指向了松田阵平,稍不注意萩原研二还会被认定为共犯。 “有我的担保与其他同事的证言,大概可以把萩原从嫌疑人的位置上摘下来,但那之后的事……”九江胧月意有所指地望向审讯室的方向,“可能会很艰难。” “证据链很充分,没多久就会送检,我们时间不多。” 【主线任务:收集线索,帮松田阵平摆脱怀疑,寻找真凶。】 玩家笑了,“我会怕困难吗?” 又不是理论考试。 “我会失败吗?” 玩家是不会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