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有的沒的 完
06 眨了眨眼，是夕陽透過不遮光的紗質窗簾照了進來，曹禕昕躺在床的邊上，翻了個身，空出的那邊是兩個小朋友在看他。 過完年，兩個小朋友都穿著保暖的長袖和毛絨絨的小背心。 阿邦趴在床上兩手撐著腦袋，發現他醒了，對上他的視線，終於憋不住似的嘿嘿笑了幾聲。 純純也在，他盤著小短腿坐著，手裡捏著一隻狗狗玩偶，是另一隻哈士奇，昨天逛夜市幼孝夾給他的。 曹禕昕抬起手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怎麼不去外面找阿公玩？” 今天幼孝回去，他午睡不小心睡得特別沉，這才會小朋友都醒了他卻還在睡。 “爸比說、爸比說他走了禕昕會寂寞。”阿邦趕緊解釋。 爸比說他不在家哥哥會想他，要他們兩個多陪陪他哥哥。 雖然阿邦不太懂寂寞是什麼意思，他們家一直有人，一直都很熱鬧，但爸爸說要他們陪禕昕，他就要趕緊跟媽媽貼貼。 “你寂寞嗎？”他用手肘往前爬，爬到純純邊上看著媽媽。 蒲祥純也把他手裡的小狗放在曹禕昕眼前，又壓著它的脖子動了動。 “有你們我一點也不寂寞。”他坐起來，伸手攬住兩個小朋友，還有純純的小狗，“純純跟阿邦都是我最乖最貼心的小寶貝。” 他理理他們的髮絲，親過兩顆可可愛愛的小腦袋，“好了，我們去客廳玩吧！我又睡晚了，不知道晚上要吃什麼。” 曹禕昕一手牽著一個小朋友，純純也牽著他的小狗，以兩根指頭捏住一邊的耳朵，三個人手拉手出房間。 意外的是他爸媽和阿嬤都坐在沙發上，看他們出來蒲一永朝小朋友招招手，看哪個要讓阿公抱一下。 一般是純純，他默默爬上蒲一永的膝蓋，阿邦已經去拉他裝玩具的小拖車了。 曹禕昕去廚房給自己泡了杯茶，又把兩個小朋友的杯子裝上溫水，拿了個托盤端到客廳。 “懶得煮了，晚上吃披薩。”曹光硯他們整個下午都在看影集，現在也持續在放。 “喔，好啊。”曹禕昕沒意見，反正小朋友也喜歡吃，純純對什麼都還好，但他也喜歡披薩店的起司塔。 他站起來往廚房去，“那我煮個康寶的湯好了，不然太乾了。” 披薩當然要配飲料，但現在是冬天，對兩個小的來說喝太多也是不行。 他才站起來阿邦手裡拿著玩具車也跟著站起來，黏在他身後往廚房去。 “怎麼了？”他回頭發現有個小跟屁蟲，“你的杯子在桌上啊，給你倒好水了。” “我要陪你啊。”阿邦抬頭看他，大眼睛很認真。 曹禕昕笑了出來，眼眶竟莫名有點濕潤，他蹲了下來和阿邦平視，“我只是去煮個湯，沒有關係的。” “可是爸爸說......”阿邦覺得這是他的工作，就像看到陌生人要大叫一樣，都是爸爸交給他的任務。 “那阿邦親我一下。”他點點自己的臉頰，“親一下可以維持十五分鐘，夠我煮一個湯。”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靠過去在曹禕昕臉上啵地親了一下，“如果快要超過了，我就趕快再親一下喔！” “好，那就趕快拜託阿邦再親一下。”他也親了親小朋友的額頭，“乖，趕快去玩吧，等下就有披薩吃了喔！” 曹禕昕找了鍋子出來裝上水，又去拿櫥櫃裡的調理包，一轉身發現本來空無一物的餐桌上多了一個小東西，是純純手裡的小狗，小小的哈士奇直直看著他，有點痞又有點可愛，同時像他家的幾個人。 探出去看，是純純的背影，他正在爬回阿公膝蓋。 他轉身回廚房，還是忍不住，用衣袖抹了抹眼睛。 他怎麼會這麼幸福？ 怎麼會有這麼貼心的小朋友，怎麼會有這麼貼心的弟弟。 他好愛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也好愛好愛他。 門鈴響了，阿邦歡呼著跳起來要跟阿公一起迎接外送員的到來，被蒲一永輕輕踢回去，這個小笨蛋不怕冷是一回事，今天溫度真的特別低，才開門冷風就鑽了進來。 曹禕昕煮了小朋友喜歡的玉米濃湯，又切了兩樣水果怕他們吃太多燥的上火。 今天不用坐兒童椅了，曹光硯他們還在看電視，所以在客廳吃飯。 純純用小牙齒撕咬，咀嚼得很努力，曹禕昕特別給他拿了盤子，裡面放了一片披薩一隻棒棒腿還有香腸跟三個星星薯餅，這是他晚餐必須吃完的量。 阿邦不用盤子，他自己會去拿，純純吃完一個小角的時間他已經吃完第一片，立刻要朝下一個口味進攻。 “好好吃喔！”想到媽媽裝給他的湯，阿邦捧起來就是一大口，舔舔嘴角去拿第二片披薩。 “你什麼都馬好好吃。”葉寶生笑他。 年紀大了就是喜歡看小孩子吃吃吃，彷彿可以看到那些養分讓他們頭好壯壯越長越大。 “什麼都好好吃啊！”阿邦邊咬邊告訴寶生阿嬤。 披薩好吃、牛排好吃、馬咪煮的東西好吃、爸比煮的東西也好吃，大家煮的東西都很好吃。 “唉。”聽阿邦這樣說，曹光硯偷看旁邊的純純兩眼，選擇不要惹人煩。 純純有發現阿嬤在看他，但他只是瞇起眼睛默默咀嚼，他沒有覺得不好吃啊，但好不好吃是一回事，他不喜歡又是另外一回事嘛。 曹禕昕摸摸他的腦袋，他也沒辦法，“好了，乖，阿嬤有幫你們點起司塔，這邊吃完就可以吃了。” “啊，忘了拍照了。我明天要記得跟老二說他一走我們就吃披薩。”葉寶生故意這麼說，也不知道是要逗哪一個。 “阿嬤很壞心耶！”曹禕昕還不知道她只是好玩，“你要把他氣死。” “哈哈哈，我還不趕快把握，已經二月多了內。” 其實吃什麼根本不是重點，是弟弟每次出門都一步三回頭，聽到他們這樣熱熱鬧鬧一定又要眼紅。 “妳欺負他他就又要欺負小朋友。” “那就欺負啊哈哈哈！”葉寶生樂得看戲。 “阿嬤就是這樣。”曹禕昕白了她一眼，抽了張紙擦擦阿邦嘴邊的番茄醬。 “阿祖就是這樣。”純純跟著抱怨一聲，拿了一塊盤子裡的薯星星伸手。 阿邦被擦完嘴就發現邊上出現食物，一張嘴就吞了下去。 “蒲祥純！”葉寶生本來下一句是不要叫我阿祖，“你在餵小狗喔！你是不是欠揍！” 蒲祥純面無表情，阿邦一臉茫然，邊咬邊看向說話的寶生阿嬤。 葉寶生翻了個白眼擺擺手，“算了算了，小豬頭！” “純純，你怎麼這樣。”曹禕昕苦笑著點點他的額頭，“不可以再這樣喔！” 雖然阿邦不會計較，阿邦大概覺得這哪有什麼，但還是不可以養成這種習慣，這個小壞蛋自己不想吃的東西，還這樣餵阿邦。 這他們就錯了，阿邦哪有覺得這沒什麼，阿邦覺得meimei太好了，又給他吃東西耶！ 大家一起聊天看電視，嘻嘻哈哈吃東西，到阿邦吃完又玩了好一會兒，純純才終於消滅小盤子裡的東西。 他鬆了一口氣，跳下沙發走兩圈活動活動，然後拉拉爸爸的衣服讓曹禕昕幫他把甜點拿出來。 “小壞蛋。”曹禕昕點了他的鼻子一下，“吃東西慢吞吞，現在又可以吃點心了。” 蒲祥純沒有反駁，他只是睜著大眼睛看爸爸，看他替他們拿出起司塔。 阿邦聽到甜點的時候就過來等了，等曹禕昕擺好，他立刻舉起手中的小叉子。 心滿意足吃完甜點，兩個小朋友都覺得飽到不行，攤在沙發椅上休息聽大人講話，蒲一永主動去收拾，還給幾個大大小小泡了茶，當然不包含純純和阿邦。 時間差不多了曹禕昕回房間給他們準備衣服洗澡，他喊了兩個小孩進浴室，挽起自己的袖子和褲腳。 “誰要先洗？” 前幾年裝修過一次，考慮到葉寶生年紀大了，又有小朋友，浴室裡加裝了暖氣，才不會洗個澡還要冷颼颼的。 純純默默舉手。 “阿邦，純純先洗可以嗎？”雖然純純舉手了，但他還是禮貌問一下阿邦，如果兩個都想要先，那就讓小朋友猜拳。 “純純先。” 淋浴間另外隔了起來，浴缸已經在放水，阿邦乖乖坐在浴缸邊上的凳子上等。 曹禕昕動作也快，三兩下把純純沖乾淨拍拍他的屁股，“好了，去泡，換阿邦來。” 蒲祥純自己慢慢地爬進浴缸，換阿邦乖乖去給媽媽洗。 天氣很冷，浴缸的水比平時更熱一些，純純戳戳浮在水面上的鴨鴨玩具，愜意地瞇起眼睛。 阿邦是皮猴沒關係，他公主病，他需要泡久一點。 很快阿邦也被洗好了，他自己就往浴缸跑，只是形容，爸爸說過浴室會跌倒不可以跑。 純純看他要過來立刻就擋住自己的臉，要這個皮猴不要濺起水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阿邦泡進水裡也滿足地呼出一口氣，人家天氣冷他也喜歡泡澡。 曹禕昕拉過板凳在浴缸邊上看兩個小朋友泡熱水，時不時拿小瓢子淋他們的肩膀。 “今天好冷，舒服就泡久一點。” “好哇！”阿邦很捧場，他戳著水裡的鴨鴨把它們趕到純純那邊。 蒲祥純沒有回話，但曹禕昕看就知道兒子對水溫很滿意，好幾個鴨鴨在他旁邊擠來擠去他都懶得做出什麼反應。 今天泡得比平時還久，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把小朋友帶出來，擦乾換上睡衣，趕到客廳去。 大人們都在，今天兩個小的沒有洗頭，不用吹頭髮。 純純洗好澡懶洋洋的，他坐在蒲一永旁邊靠著阿公闔上眼睛。 “想睡了嗎？想睡先帶你去睡覺好不好？”本該是曹禕昕要去洗澡，但他看兒子昏昏欲睡，還是開口問。 純純輕輕搖頭，他只是泡得很舒服，但還沒有到睡覺時間。 “純純這麼喜歡泡澡啊？”曹光硯碰碰他的臉蛋，小朋友皮膚白，洗完澡現在還粉粉嫩嫩的。 “純純喜歡！”阿邦幫他回答，他也喜歡，但泡久了還是有點熱，正拿著水杯咕嚕咕嚕。 “不睡那我先去洗澡喔，一下下就好，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出來。”曹禕昕揉揉小朋友的頭髮。 “你可以洗久一點。”純純蹭蹭他的手，爸爸每次都一下就出來，一定沒有泡澡，可是這麼冷就是應該要泡澡。 “媽咪也要泡澡喔！”阿邦也在旁邊說。“要泡久一點喔！” “聽到了吧，連小朋友都知道要你泡久一點。”葉寶生趕他，“快去快去，放在客廳又不會給你丟掉。” “好啦！”他看向兩個小朋友，“那我就泡一下喔。” 看他進浴室，葉寶生戳戳純純，“這麼喜歡泡澡喔？那你叔叔回來明年我們一起去洗溫泉啊。” 算起來蒲幼孝去年九月去的，現在已經快要三月，再不到半年就結束了。 “溫泉？”聽到聽不懂的東西，阿邦耳朵動了動連忙跑過來。 “溫泉就是地底下有熱熱的水，抽出來有好大好大的浴池，也有小屋子裡面小小的浴池可以泡澡的地方。”曹光硯解釋給他們聽。 “好玩嗎？”阿邦不好想像，純純倒是眼睛一亮，他喜歡泡在熱熱的水裡面，天氣冷的時候。 “好玩啊，浸家裡的浴缸你們就那麼開心，那去泡溫泉不是更高興。”蒲一永戳戳他，“不過拋棄你爸他可能會哭，哈哈哈那個豬頭。” “你才豬頭。”他被曹光硯拍了一下。 大家都這麼說，曹禕昕也好好地泡了一下，出來的時候臉頰也是紅的。 時間差不多，他帶兩個小朋友回去睡覺，打開夜燈，一大兩小靠在一起。 “寶生阿嬤說，爸爸回來以後要去洗溫泉耶！”阿邦靠著媽媽。 “嗯？可是你爸爸回來的時候天氣正好很熱耶。”到時候是在夏天，他們應該不會想泡才對。 “說明年的冬天。”純純已經閉上眼了，但他還是幫著補充。 “喔，如果你們想去的話，我們也可以先去啊。”他想了想，“這幾天都會冷，不然明天我或者阿公開車，我們就去。” “蛤～”阿邦有點失望，“那、那媽咪你來得及來接我放學嗎？” 曹禕昕才想到明天是平日阿邦要上幼稚園，“對不起對不起，我忘記了。” 真是的，其實他也不是忘了，都怪幼孝那個愛翹課愛請假的臭傢伙，但阿邦顯然是個乖寶寶，雖然很失望也沒有要他們不要去，只是怕他們去玩會來不及回來接他放學。 “那不行，不可以丟下阿邦。”真是抱歉，他趕忙親親阿邦兩下，“那，明天我跟純純去接你下課，我們......去吃街上的蛋包飯然後去買溫泉粉。” “溫泉粉？”換純純好奇了。 “溫泉粉就是可以加在浴缸裡面，會香香的，這樣我們在家也可以泡溫泉了。”他笑了笑，問兩個小朋友，“這樣好不好？” “好。”兩個都是很乖的小寶貝。 “好，那就這樣決定囉！趕快睡覺吧，晚安。” “晚安！” 兩個都是很乖很乖的小寶貝。 雖然弟弟不在家，但他一點也不辛苦，因為兩個都是又乖又貼心的小朋友。 當初只是略長的髮絲現在已經可以輕易紮成一個小馬尾，一直覺得一年好長好長，但好像一眨眼也就這麼過去了。 就是這一天，但幼孝還是要他們不要去接，怕熱到哥哥跟兩個小孩，最後出動的還是他爸。 廚房火熱朝天，看來又會是多到擺不下的一頓，曹禕昕看看時間還早，目前也沒他的什麼事，問沙發上的兩個小朋友，“要不要跟我去711買飲料？選你們自己喜歡的。” 阿邦立刻說好，純純也站起來牽住爸爸的手。 “有點熱，那我們走快一點喔！”他給兩個小孩帶上小草帽，一手牽著一個。 711沒多遠，買好直接回家，他提著環保袋，純純跟阿邦拿著自己選的飲料，到家門口曹禕昕掏出鑰匙，還沒開好門就有人從背後摟了上來。 他的手臂曬得黝黑，摟得很緊。 “我回來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