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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还要赶回去,就不打扰高兄了。就此拜别!”说完躬身一揖。高大爷忙起身相送,一面让他放心。离开湖州,方初直接赶往霞照。次日下午未时初,他回到方家别院。也来不及梳洗换衣,就去见他父母。方瀚海夫妇见他回来,惊问道:“怎么回来了?”方初疲惫道:“儿子能不回来吗!”方瀚海想起谢吟月的举动,心中了然。严氏见他一身风尘仆仆,心疼万分,急命备茶点等物,又吩咐厨房熬滋补汤品,去燥下火,消除劳顿。待方初坐下后,方瀚海沉声问:“你打算怎么办?”方初冷声道:“当然是找出真凶!”方瀚海皱眉道:“这事为父多方查证,毫无踪迹可循。”如今他也怀疑起来,难道郭清哑真杀了人?方初没有答话,眼中却闪过一丝痛苦,之后又转变为决然——父亲查不出。不是他能力不够,是他不了解内情,所以错了方向。尤其是不了解如今的谢吟月,更不了解谢吟风和郭清哑。可巧的很,这几人他都知之甚深。所以,这个局就让他来破吧!他便问起案情,虽然早知道了。还是要再听一遍。方瀚海便说了起来。比起方初从别人那听来的果然不同,那些都是案情记录,是死的。而眼下听的要生动真实许多。随着他的述说,方初浑身绷紧,越来越愤怒。他眼前浮现谢吟月在公堂上义正言辞地对郭清哑指控,而郭清哑却无可辩驳。就像她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织出那么好的锦和棉布,还有弹琴一样。她也无法解释如何猜测凶手是用铁钉钉入江明辉的顶门。还有抛尸翠竹镇等等,都关联上了。谢吟月将郭清哑亲笔写下退亲文书、买竹丝画时逼他签保证书、将织布机等献给朝廷的行为都当做证言,证明郭清哑是非同一般的闺阁女子;而这个非同一般,又去推动证实下一个结论——她会下手杀了背叛自己的昔日爱人。更令方初怒不可遏!他霍然站起身来。严氏忙问:“你要去找吟月?”方初摇头:“不!”他要去探监,去找郭清哑!带着方奎和方雄,他直奔县衙。然而。在县衙大牢外,他被阻住了。牢头说。郭姑娘是重要囚犯,为了她的安危,除了郭家人等闲人是不能进去探望的,以免出了差错担待不起。方初听了一呆。对,他是谢家未来的女婿!他心中不觉好笑起来,觉得有些讽刺。想了想,他放弃探监,转身走了。不让进也好,进去了,见了她说什么呢?他可以想见她安静的目光,却会令他无地自容,因为是他的未婚妻将她送进来的,他有什么资格来探望她?又有什么资格问她案情?又能向她保证什么?谁知道他此去是为了谢吟月,还是为了郭清哑?他便去了江竹斋所在的三旺街。只在江竹斋附近转了一趟,他便径直穿过巷子,往河边走去。这倒和韩希夷当时一个心思,只是他应对更直接。站在河边,他向上下游张望。“去查清楚:江家或者谢二姑娘的陪嫁产业中,可有临水的宅子。查清了速来告诉我。切记小心,万万不可惊动了江家人和谢家人。”他看了一会,低声交代方奎这番话。方奎听了点头,迅速去了。接下来,方初便望着河水出神。与别人忽略怀有遗腹子的谢吟风、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查访不同,他一开始便将目光对准谢吟风。怀孕了又如何!他还记得去年在金缕坊,江明辉被郭清哑逼视得当场摔开谢吟风决然离去,谢吟风看着郭清哑那仇恨的目光,罄竹难书。从那时起,他便知道,江明辉和谢吟风今生怕只能“相敬如宾”了。江明辉之死一定和她有关!这不仅因为她和江明辉、郭清哑的感情纠葛使他产生怀疑,还因为谢吟月给他的启示,使他想通了一些事:当日在公堂上,郭清哑指出江明辉死因,谢吟风露出惊慌举动。再怎么样她也是个女子,若真杀了人,听见别人说出自己杀人的手段时,惊吓是自然的。谢吟月觉出危险,才当场发难,要将郭清哑置于死地!她甚至等不及查证谢吟风是否真与此事有牵连,因为她不敢等、不敢赌,更因为这也是除掉郭清哑的一个绝好时机!不敢赌,因为这不仅牵扯到谢家的名誉和声望,还会影响她谢吟月的名誉,哪怕只是一点点苗头,她也不敢怀有侥幸心理——郭家是不会放过这个重击谢家机会的!这是个除掉郭清哑的机会:郭清哑贸然说出江明辉的死因,给了她绝好的借口,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各项事串联起来,组成一套犀利的说辞,栽赃郭清哑。方初推想完整后,心沉沉的。他默默地沿着河边走,一面想:谢吟风是因爱生恨、忍无可忍之下杀了江明辉,还是突然为某事杀了他?杀人抛尸,同伙是谁?锦屏?谢天良?还是李红枣?还是另有其人?江明辉的表妹玉枝表现异常,一定知道什么。也就是说,江明辉发现了什么,临走的时候告诉过玉枝。那么,玉枝就在撒谎,她知道江明辉什么时候离开江竹斋!方初猛然停下脚步,正要转身对方雄说话,一艘小船向岸边靠来。船家女掀开斗笠,露出锦绣的面容,“方少爷,姑娘有请。”第251章翻脸(二更求月票)方初盯着那乌篷船,久久不动。锦绣也没有再催他,静静地等待。好一会,他才纵身跳上小船。船身一阵摇晃,锦绣急忙用竹篙撑住,待稳住了,才轻点水面,向中央荡去。方初走进船舱,只见谢吟月一身花棉布衣裳,好像普通渔家姑娘,正在舱中用个红泥小炭炉烹水泡茶,见他进来,抬头笑问:“回来了,怎不告诉一声?”方初心中一凝——她在跟踪他!她算定他得了消息一定会回来,所以一直关注方家。他回来没有去找她,她便派人跟踪他。那身衣裳,一看便是在街上小成衣铺临时买的。他在桌边坐下,道:“不敢去,不知道跟你说什么。”谢吟月正用心扇风烧水,闻言执扇的手一顿。这时水滚了,她忙提了铜壶冲茶。浓郁的茶香袅袅散开,她捧了一杯送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一初,这一次,你可不可以袖手旁观?”她的口气温柔中带着一丝恳求,放下茶杯的手握住他的手。柔腻光滑的感触,迅速传递到方初手上。他垂眸,看着那葱白细嫩的手指,有些恍惚——一向讲究礼法的她如此主动,是动情还是谋算?谢吟月见他不语,再次道:“我不求你出手帮谢家,我只要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袖手旁观!”方初抬眼,凝视着她,轻声问:“吟月。你知道自己在